“你们这里的环境可真不错呀!”丁瑶一进屋就感慨道,然后递上准备好的红酒,说道:“初次拜访,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我每次去波洛别墅混吃混喝都没带过手信呢!”蔓菁笑吟吟地接过红酒,指了指进门右侧的客厅,说道:“那边坐!我给你们倒点水。家里有点乱呢!”
莫柠和丁瑶环顾客厅,虽然东西都藏了起来,不过从翘起的储物柜、放在窗边的热水瓶和关不紧的抽屉可以看出蔓菁平时应该是个不修边幅的女汉子。不过,为了迎接丁瑶和莫柠,才匆忙收拾了一下房间吧!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刑事侦查组的警探可是很忙的呀!
“这里的租金应该不便宜吧!”莫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一点都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找个时间我也在附近物色一幢类似的大楼,弄个只接收男客人的公寓楼。”她似乎被自己的幽默感逗乐了,呵呵地笑起来。
“单凭警探的微薄薪水,我哪里住得起这里呀?”蔓菁似乎并不介意,坦然说道:“都是托了主人家的福,只收了我普通公寓楼的租金,才有机会住进来的。不过也是托了警探身份的福,主人家好像觉得有个警探住在这里会对安保有好处呢!”
“有机会的话真想和主人家见见面呢!应该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吧!”丁瑶说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蔓菁端来两杯白开水,用的是长筒玻璃杯,她坐了下来,说道:“她前些天启程去法国了,听说要去巴黎学画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人都走了,她怎么收房租?放工资呀?”丁瑶脱口问道,未免有点太八卦了,一定是莫柠传染的,丁瑶怀着深深的怨念瞪了莫柠一眼,不过莫柠没有察觉。
“她请了一位可靠的女士管理公寓,都是很好的人。”
“公寓的主人也是位女士吧?”丁瑶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女士啊?这么称呼她有点不太符合呢!应该还算是一位年轻的小姐吧!”蔓菁有点不太肯定,说道:“她今年二十七岁,未婚,目前很享受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
“感觉是个充满活力的人呀!”丁瑶乐呵呵地说。不明白为什么蔓菁就是不提起女主人的名字,丁瑶想应该有她的理由,所以没有追问,不过丁瑶还是暗暗崇拜这位素昧蒙面的女人。
“胡家父子十点之后才有空,在此之前,我们可以顺路到华梅酒店一趟,那个和潘坚发生过冲突的客人冯毅恒昨天傍晚在那里登记入住了。我们可以和他聊一聊。”蔓菁说道。接着她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莫柠,后者兴致不高地点点头。身为警探,蔓菁未免有点太看重莫柠的意见了。
华梅酒店和宏大酒店虽然只有两街之隔,不过档次可就是云泥之别了。宏大酒店的前厅高大明亮,出入的都是衣着光鲜、昂首阔步的成功人士。而华梅酒店的前厅低矮阴暗,空气中还弥漫着腐朽的气味,令人不适;客人们大多都是普通的业务员,衣着整洁,但是材质不尽如人意;虽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是总让人觉得里面搀着苦涩。
三人很快就从酒店前台那里知道了冯毅恒的房间号。丁瑶还以为会见到一个目光猥琐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可能还有点意识不清。然而大大出乎意料,冯毅恒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体型匀称,有一张国字脸,五官还算端正,并没有那么讨人厌;由于常年酗酒,他的脸色呈病态的暗红色;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衬衫解开到领口的第二个纽扣;身上有着常年酗酒者特有的酒气,不过他今天应该没有喝酒,至少看不出有丝毫酒意。
冯毅恒往右后方退了一步,说了声“请进!”
这是一间小套间,分卧室和客厅,冯毅恒领着三人到客厅坐下,说道:“三位喝点什么?”
“不用客气了。”蔓菁不愿耽误时间,便直入正题,说道:“冯先生,潘坚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我也是昨晚接到一位女警探的电话,说要来找我了解这件事情之后,才特意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件事情。”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说道:“请问昨晚打电话给我的温警探是哪一位呢?”
“是我。这两位是警局的顾问,丁瑶,莫柠。”
“幸会幸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警局要请两位年轻小姐当顾问,不过两位顾问小姐肯定在自己的领域很出色吧?哈哈!”冯毅恒爽朗地笑道。
“你对潘坚遇害一事有什么看法吗?”蔓菁没有理会对方莫名其妙的大笑,一本正经地追问道。
“我有什么看法吗?”冯毅恒挠挠下巴,说道:“哎呀呀!我能有什么看法呢?说来丢脸,我还被他狠揍了一顿呢!”冯毅恒满不在乎地说道,幸灾乐祸的态度好像是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糗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就这么被人打了一顿,不会不服气吗?听说你完全没有计较呢?”蔓菁大概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步步紧逼。
“奇怪?怎么回事呢?我怎么感觉成了嫌疑犯呢?”冯毅恒玩世不恭地说道:“我可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都是喝酒坏事啊!真该戒酒才对!”冯毅恒假装懊恼地说道。
“冯先生,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潘坚这个人怎么样?”蔓菁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冯毅恒笑吟吟地扫视三人,接着突然收起笑脸,说道:“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啊!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情,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我的意思是,我之前也算是大闹了一场,不会是影响到他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哎!现在说这些真是太做作了。”冯毅恒挠挠头,继续说道:“我那次醉酒闹事之后,那孩子后来找我道了歉,虽然错不在他,不过他似乎还是很过意不去。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竟然聊了起来。呵呵!”冯毅恒轻轻一笑,“我发现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心思单纯,而且特别疼爱家人。他告诉我,他的父亲也常年酗酒,好像是从他母亲去世后就开始了。他还说他很心疼我,说我还年轻,不应该继续酗酒,起码要考虑一下家里人的感受。”冯毅恒咬了咬嘴唇,“他的话,我听进去了。我已经开始试着戒酒了,这次过来还想着和他见一面,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想到却先接到了温警探的电话。”冯毅恒叹了一口气,他的悲伤失落不像是假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