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钟老太回忆着往事,久久不能成眠。
在大表姨家住了两年,她是什么都抢着干,生怕自己被赶出去。
直到后来,表姨生了病,没多久就没了。
那之后,大表姨就劝她结婚。
那时候,钟夏已经岁,是结婚的年龄了。
在她点头同意之后,大表姨给她匆匆订下了和钱瑞生的婚事。
那时候,钱瑞生虽然是个教师,可是工资不高,身体又弱,在农村还是很不吃香的。
毕竟,这就意味着,家里的重活儿都要落到家中女人身上。
谁家疼女儿的也不愿意嫁。
再加上有钱瑞生和林淑珍的事。
钱家就给了大彩礼。
那些彩礼,被大表姨和表姨两分瓜分了。
她只带进钱家两床薄棉被。
对于这事儿,她是一点也不怨的。
毕竟当初要不是两个表姨收留她,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而且她在他们家里住了那么些年,这些钱给他们也是应该的。
只是,她却也因此在钱瑞生面前抬不起头来。
越想这些陈年旧事,钟老太越睡不着……
一个晚上没合眼,第二天起来就精神更不好了。
她也干脆不去上工了。
反正这么多天都耽搁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大概是昨晚上想起了娘家的那些事儿,她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想了想,搬出了自己很久没动过的一个箱子。
那里是当年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几件东西。
除了衣服,也就只有一个旧木匣子。
匣子里,除了一支旧银簪子,什么也没有。
这还是当初她离开前,奶奶亲手塞到她手里的,叮嘱她,这算是给她的一个念想,让她再困难,也不能把这个丢掉。
再就是一个旧军绿的布包,里面放着亲爷爷的牌位。
这还是当初她回家后,满屋子转了一圈,除了这个,其他什么也没留下。
前世,奶奶是唯一一个真心疼过她的人。
而爷爷是奶奶总是念叨的人。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的牌位会被单独留下。
她自然是不舍得将爷爷的牌位单独留下的,自然是得带着。
开始的时候还偶尔偷偷供一供。
后来嫁进钱家后,一回她供这牌位,钱瑞生就不高兴了,当场要将这牌位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