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人扬起笑脸,道:“抱歉抱歉,与太子说了些别的,耽误了会儿,让你久等了。”
“二哥,你是说太子殿下在楼上!?”纪楚衣从柱子后探出头跑了过来,“真的在楼上?你见到了太子,京城的那位太子?!”
“我的确见到了太子,怎么了吗?”
纪楚衣满脸羡慕,拉着纪慕人的手,道:“太子长什么样!??他穿着什么衣服?身边有多少下人伺候着??天啊,那可是太子啊,二哥,你见到了太子,还单独和太子说了话,你刚才怎么不带着我上去!”
纪慕人头一歪,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楚衣你要见太子吗?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就好了呀。”
纪楚衣频频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啊,只是这全天下有几个人能见到太子的,那可是天上真龙啊!传言都说,太子是全天下女子的梦中情郎,我还真想知道,那太子比起阴阳岳第一俊的二哥,谁更胜一筹!”
“哪有什么可比
性。”萧岁温笑了一下,转过身对纪楚衣说:“地上蚯蚓差不多,那人间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二哥才是——”
萧岁温想了想,扭头看向匆忙赶来帮忙的暗卫,他摆了摆手,道:“这三界之中就没有可与你二哥相较之人。”
纪楚衣听了,别有心思地一笑,道:“是是是,我知道我二哥是神官,是武神,但那不一样,因为二哥是神官,我是凡人,好像我离二哥很遥远,远的有些不实,但太子殿下也是凡人,所以我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说实话我很羡慕太子殿下,有这样好的出生,究竟要做什么才能投这么好的胎,生下来就什么也不用愁,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如此大的权利,甚至能左右别人的生死,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说完这句话,萧岁温和纪慕人都沉默了。
两个人各有所思。
纪慕人琢磨了一下,问道:“楚衣,你觉得你现在不幸福吗?”
纪楚衣想了想,皱眉道:“我不知道,虽然从小到大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但我总觉得,那只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做。”
纪楚衣抬头,看向纪慕人,“因为二哥很厉害,父亲把所有事都交给二哥了,好像世上少了一个我也没关系。”
纪慕人愣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自己作为扶樱“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好像三界也没什么改变,如果他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扶樱这个名字就会成为闲谈,然后被三界所遗忘。
“我需要你啊。”纪慕人温柔地对纪楚衣说,“我过几天要和岁温进京查案子,身边没什么帮手,楚衣可以帮我们吗?”
萧岁温和纪楚衣一同看向纪慕人。
一个惊异,一个惊喜。
“二哥你要带我进京!??”纪楚衣激动的要哭。
萧岁温咳了咳,走近纪慕人,悄声道:“哥哥,你带着他还得保护他,不累吗,你要是缺帮手,我把司徒烟雨叫来跟着哥哥。”
纪慕人摇摇头,道:“没事的岁温,城主要管枉死城,哪有这么多时间一直跟着我。”
说完,纪慕人和萧岁温的木令恰好同时有了反应,两人都拿出木令,看着红线指向客栈外。
纪慕人想了想,对纪楚衣道:“楚衣,你还记得游桑也有一块这样的木令吗?”
纪楚衣低头看着木令,点了点头,想到游桑,他忽然安静下来了。
“拥有这块木令的人被叫做送行者。”纪慕人把木令递给纪楚衣看,“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送行者需要做什么。”
纪慕人看着萧岁温点了下头,萧岁温立马理解了纪慕人的意思,跟着纪慕人往外走。
纪楚衣呆呆跟在后面,问了句:“送行者,是干嘛的?”
萧岁温走了两步,回头道:“送行者是判人生死的,你崇拜的人间太子不能左右人的生死。”萧岁温好像很自豪似的,说了句:“但你二哥能。”
纪楚衣愣住了。
一是惊讶他二哥的权利,二是——
他想起之前昏迷时,迷迷糊糊听见游桑坐在他床边叹气,说了句:“为什么每次审判都如此容易,偏偏到你这就犯难了,放了你,你可就欠我了。”
纪慕人跟着红线来到了阴阳岳一户人家门前,门虚掩着,纪慕人抬手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吵架声。
一个男人发着火,手里砸了什么东西,他大喊着:“那我能怎么办呢!这瘟疫是要人命的病啊,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死人,城里的大夫都染了病,我上哪找人啊!!”
纪慕人放下了手,转身看了萧岁温一眼,发现萧岁温的眼眸一直在他身上,没离开过似的。
又听一个女子哭泣道:“你就忍心看儿子就这样死了吗?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不去,我去!”
“紫秀,你别出去,外面到处都是疫病,路上全是死人,要我看,我们趁早离开阴阳岳吧,儿子没了还能再生,我要是失去你,我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