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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人诡物尸骨遍地的实验室里,汜固猛地睁眼,抬手在脖子上摸了摸。
没断。
这是第五次,在他掌控的梦境里,他竟然被戚余杀死了整整五次。
汜固心有余悸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脏狂跳,又是惊惧又是痛快——他的小鱼,果然是不一样的。
盯着戚余淡色的唇瓣,汜固眸光变深,缓缓勾唇低头——
“你在做什么?”门口站着一只羊人诡异,后蹄站起,嫁接了人的手臂。它本该只会咩咩叫,却能口吐人言。
“你又是谁?”汜固冷冷问。
盯着羊人诡异模样的东西开口,语气暗含无限威胁:“他是我的。”
汜固没吭声。
但眼里骤然杀机四起。
戚余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戚家人把他锁在地下室里,全家出了趟远门。
戚余借着这一次难得的机会,用自己悄悄偷来的钥匙把门打开,去了一层的储藏室,在这里的保险箱里,装着一枚据说价值千万的钻石,是某日父亲戚肃的生意合作伙伴送来的,戚母一直没舍得戴。
他准备了一整张纸的密码,却下意识从里随机挑了一个,成功开锁。
顺利得让他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开过。
藏好钻石,戚余妥善处理好家里的监控,正要动身离开,别墅门前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戚家人回来了。
戚余脸色一白,冲回地下室,锁上了门。
——这完全是多年恐惧之下的下意识反应,坐下抱着膝盖时,戚余浑身血液凉了下来,才想起刚刚就应该直接从后门离开。
而不是在这里心怀恐惧地等着又一轮虐待,因为外面开关车门的声音、一点说话嬉笑的声音、脚跟踩过大
理石地面的声音而陷入毫无边界的惊恐。
戚余仰头,看了眼漆黑室内每一个暗不见的天日的角落,眼底布满阴翳。
开锁声音响起,门外灯光刺眼。
戚余眯起眼睛,看见父亲戚肃手里拎着的东西,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父亲将自己绑起,针管扎到他身上,引出血,血滴落在袋里的声音,黏腻沉闷,是轻轻的“咚”、“咚”、“咚”。
父亲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开,而是拖来凳子,坐在他身边,打量着他。
戚余心虚于是否准备逃跑的事情败露,又恐惧于倘若命丧于此。用余光打量父亲戚肃时,某个瞬间发现那张脸陌生又混沌,像是另一个人。
这不是父亲。
是谁??
想起那些门外、门缝里窥探的视线,戚余浑身凉了下来。
这人视线仿佛一条黏腻冰冷的舌头,目光所及恨不得舔过戚余身上每一处。
血袋装载过半,他像是等不及了,拿过之后,对在嘴里喝了一口。
然后一口气全部喝完。
饮鸩止渴只能越来越渴,他干脆丢开血袋,将抽血管塞到自己嘴里。
阻隔在戚余大脑中的迷雾散了。
他看清了这人的脸,是汜固。五官英俊,表情混乱,沉迷于他的血,却又始终得不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