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回来了,看见他布置的客厅,吃上他亲自做的饭菜,对他说了句,“用心了。”
桑也高兴地笑醒了。
他抬起头来,房间依旧只有他一个人,面前的饭菜不再散发出香味,精致的摆盘也因为食材干瘪萎缩而消失。
打开手机,突然亮起来的屏幕闪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闭眼缓一缓。
再睁眼时,手机上的11:59已经跳动成了0:00。
没有义愤填膺的质问,为什么对别人一言九鼎,对自己就做不到,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可能是习惯了。
桑也淡定地熄灭了手机,打开客厅灯光,把冰冷的饭菜全部倒进厨房垃圾桶。
给阿姨发了个消息,让她明天记得倒垃圾。
“大哥很忙,公司事情可能有点多,听说这几年房地产不好做,但城西那块湿地已经交付了。”
“我没具体了解,都是听人说的,下次,下次一定多了解,回来跟你们说。”
“我也快毕业了,之前跟你们讲过,等毕业我也该收心进公司学习学习。”
“之前交上去那幅画拿了一等奖,不过是国内的,还是没有妈厉害。”
“嗯……我过得挺好的,前不久还跟相召南在画展看了画呢。”
画展没错,看画没错,他和相召南都在,也没错。
他也没说谎。
只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他拍拍屁股,从爸妈坟前站起来。
他爸妈也算是s市的传奇人物,父亲桑成乘着东风下海经商,靠房地产打拼出桑氏,几乎是s市命脉一样的人物,母亲付乔安自身是学艺术鉴赏的,经营了几个小众品牌,后来和桑成一起扩张,国内外都各有不少资业。
只是可惜,桑也十四岁那年,因为城西那块湿地,被人买凶制造车祸,付乔安当场身亡,桑成幸存,出院后花了两年时间盯着把城西湿地的规划、图纸、融资做完,最后也走了。
父母双亡那年,桑守安二十六岁,桑也十六岁。桑守安作主,把桑成和付乔安的骨灰合葬在了春城。
桑也叛逆了两年,直到十八岁,确诊信息素依赖症。
他俯身擦拭了下墓碑,最后抚摸了下碑上的两个名字。
他刚一转身,就听见有人叮呤哐啷倒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退,手上还拽着裤腰忙个不停。
那男的似乎看清楚了他人脸,没再继续吓破胆似的往后退,反而大声喊叫:“大半夜的你装神弄鬼呢!”
桑也皱眉,好看的眉头微微靠近,说了句恶心。
那人爬起来呸了一声,回到车上开车跑了。
桑也环视了一下周围,感觉得给爸妈这坟茔砌一堵墙才行防住这些没素质的人。
春城是个小城,更何况这坟茔还在城外乡下,也就是当初大哥说魂归故里是他爸的遗愿,否则桑也肯定不能同意把爸妈埋回乡下。
他想找爸妈说说话,都得开两个小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