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秦什话音未落,便听见几人欢声雀跃。
“你是说,云隐宗的弟子来我们临安了?”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所见!”
“云隐宗不是在广招新入门弟子吗,要不,我们也去一试!”
“不不不,我可听说,此行是为那个孩子来的。”
“那个鬼婴?”
掌柜的见秦什满脸拒绝,便也不多留了,他拿出一柄油纸伞递给秦什,“外头雨大,二位公子一路小心。”
“咳”秦什听到云隐宗到来之事,便改了主意,他一把揽住谢浅的肩,“这话又说回来这雨是有点大,那我们再呆一个晚上吧。”
掌柜的收回油纸伞,笑道:“还是原来那两间房?”
“换一间,换一间”秦什嘿嘿一笑。
不过对秦什而言,换哪间都一样,反正到夜里,他已经自觉跑到谢浅房内。
夜半子时。
房间内传来滴答的水声,谢浅睁开了眼睛,他起身坐了起来。
很快,一个淋湿了一身的小孩缓缓出现,似乎是有些害怕,他退了半步,缓缓开口道:“大哥哥昨晚答应了我,他答应要帮我找娘亲的。”
“我能反悔吗”秦什的声音幽幽响起,他压根就没敢睡,就猜到这个鬼婴肯定还会来找他的。
闻言,鬼婴没有生气,他的身上甚至没有戾气,苍白稚嫩的脸庞此时写满了难过,“娘亲,她很痛苦大哥哥,你帮帮我”
“你找错人了吧。”秦什一脸头疼,他一个要灵力没灵力,要修为没修为的人怎么帮他,“对了,听说云隐宗的人来这里了,他们那么厉害,一定能帮你的。”
听到云隐宗几个字,鬼婴的情绪骤变,他慌乱地四处张看,“不要,不要”
言罢,他便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秦什下意识想要留住他,便直接跳下床去拉住了他的手。
但鬼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掌心之中唯余沁凉的湿意。
秦什缓缓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之中留下了一小团水渍,而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化作一缕气被他吸收了进去。
“他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秦什有些恍惚,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那鬼婴之前应该是和云隐宗交过手了,难怪那么害怕”
“不过,他为什么非要找我,我也帮不了他啊。”秦什十分不解。
谢浅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此时他手掌的水渍已经消失不见。
“睡吧,今夜他不会再来了。”谢浅放下了他的手。
秦什此时哪还睡得着,这鬼婴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楞是将云隐宗这样一个正道门派搞得像欺负了他一样。
秦什索性睡不着,对此事倒是越发好奇,“这鬼婴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之人,云隐宗怎么会对他束手无策?”
“他身上有镇压邪气之物。”谢浅缓缓道:“只要没办法找到他,那就拿他没办法。”
修真界中,修士驱邪是需要感知邪物的位置,可这个鬼婴身上的邪气戾气被人刻意掩藏了。
秦什恍然大悟,随后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谢浅亦是楞了神,他是凭直觉感应所知,但鬼婴脖子上的确戴着一物,思忖片刻后,他回道:“他身上戴着一块玉片。”
连续多日的阴霾骤雨终于停歇,霁日破开云层洒在大地,青翠欲滴的水珠高高悬挂在枝叶下,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珠。
临安大街上,十几位云隐宗弟子停在一处废弃的旧宅前。
一行人中,三人为首站在最前面,中间一人身形高挑,秀眉微拧,她手持罗盘在前指路,紧靠在他旁边的人则警惕地看向四周,稍稍落后一步之人面色冷峻,神色间稍有不耐烦之意。
“就是这里了。”冯嫚放下手中罗盘,取出了一根胎发后,道:“云平,你带三名弟子守住东门,师尊吩咐,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鬼婴带回去。”
穆云平微微颔首,此时的他正值十七岁,受宗主之命协助冯嫚除掉鬼婴。
对穆云平而言,此事只会耽搁自己修炼,便想速速解决此事,早些回宗门交差。
待他离开后,冯嫚左手轻捏那根胎毛,随即在其上施了一道追踪术。
鬼婴一事,此前一直是她在追踪,但十年前因种种原由,宗门下令不必再查。
但就在几天前,师尊将这根胎毛交给了她,有了此物,那鬼婴便无所遁地。
身旁之人道:“冯师姐,向南三里方向有异样。”
冯嫚微微蹙眉,他们面前这座旧宅鬼气阴森,那鬼婴必定藏匿于此,可为何三里之外还有一道与此同脉的鬼气……
“我去看看,你们守在这里,若有异动,即刻唤我回来。”冯嫚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