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璃接过贺礼,笑着道:“坐下来吧,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师姐,上次之事,我……”
话音未落,谢挽璃已经打断了他,“我知道,这并非是你本意,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就不提这些了。”
“嗯!”
宴席上,秦什担忧谢浅和穆云平会打起来,便不断灌酒,一开始大家都还端着,酒过几巡之后,仅有的一点隔阂好像慢慢消失了。
而王元修带来的酒也喝完了,他也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
幸而,秦什今早多准备了几罐,王元衡大大咧咧道:“我去拿我去拿!”
王元衡的酒量不算好,此时已经醉而不自知了,走起路来还有些七扭八歪的。
他来到后院,闻着浓郁的酒香,他满足地抱起酒罐,迫不及待拔开了罐塞,却一个踉跄,罐中酒液洒了大半。
他晃了晃脑袋,视线中还有一壶奇怪的酒,王元衡轻轻嗅了嗅,酒香很淡,但还是能够闻出是酒来。
于是乎,他将那壶酒一股脑地和其他酒混在一起,就这样搬到了宴席上。
唯余那空空的酒壶甩在地上,剩余的酒液浸湿了贴在壶上的纸。
众人一人一杯,喝完就倒。
吓得秦什以为王元衡在酒里下毒了,结果第一个喝倒的就是王元衡。
秦什端起酒杯细细嗅着,终于察觉出了端倪,这不就是楼昭送他的五毒酒?
王元衡这个傻小子醉糊涂了,将五毒酒混在一起。
看着醉倒一片的人,秦什倒是悠然自得地又倒了一杯混着五毒酒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五毒酒的酒劲虽强,但当真属得上珍品佳酿。”秦什感叹道。
当他继续倒下一杯时,一旁的人伸出手阻止了他。
谢浅攥着他的手,轻声道:“跟我来。”
话落,谢浅便带他来到屋顶,秦什还惦记着那壶未喝完的酒,他嘟囔道:“你等我把酒壶带上来。”
可谢浅已经将他圈入怀中,下一刻,数道银光倏地窜上夜空,千万点流火绽放,似瑶台琼液倾洒落下,又如九霄星斗坠入人间。
“你……”秦什久久未回过神来,他鼻子一酸,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怔怔道:“你何时准备这些的?”
“今日下午。”
秦什想看烟花,对谢浅来说,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了。
在漫天烟花盛放之时,谢浅俯身在他耳旁道:“秦什,生辰吉乐。”
霎时间,秦什的脑袋炸开了一样,身体本能地仰头吻了上去。
谢浅轻吮着他的唇瓣,渐渐撬开他的唇齿,酒意似乎漫了上来,秦什的耳尖红得发烫。
“等等……”秦什偏头躲开,他将脑袋埋在谢浅的颈窝,嗡声道“阿姐他们还在……”
谢浅低笑一声,将人往怀中带了带,旋即抱着他回到房间内。
屋内,烛光微暗。
灼热的气息沿着秦什的脖颈一路往下,秦什浑身一颤,险些忘记了呼吸。
月色浮沉,二人的衣裳不觉间散落了一地,酒意混着情动的气息在屋内蔓延。
沉入的瞬间,秦什破碎地唤了一声:“阿浅……”
一阵轻风从窗棂的缝隙吹了进来,将二人的青丝紧紧交缠在一起。
细碎的呜咽声从唇间溢了出来,谢浅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口中温柔地答应着他求饶的话语,可身下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情到深处之时,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秦什双手攀着谢浅的肩,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屋外的烟花渐渐停歇,如绯色流萤,明灭间,映得天边云霭染成一片霞色。
破晓时分,天穹如浸了墨的素绢,低低地压着远山轮廓,忽而清风掠过岱岳之巅,惊得林间宿鸟振翅而飞。
方德镇中更鼓才歇,镇上之人较往日起得稍晚了些,三三两两聚在早点铺子前,蒸笼掀开的雾气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昨夜的烟花瞧见没?大半个天都快烧透了!”卖豆腐的老张搓着手,“我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持续一个时辰的烟花。”
一旁的人啜着茶接话:“除了王家,谁有这手笔?”
话音未落,几个王府家仆路过,纳闷道:“家主和夫人昨夜早早就歇下了,哪来的烟花?”
几人面面相觑时,年长一点的家仆突然“啊”了一声:“昨天不是谢府大小姐生辰吗?”
二十多年前的今日,谢府还摆了三日宴席,那时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