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这厢已经站起来了,一张端肃的脸也看不出来尴尬不尴尬的,只问她:“扶你去茶室?”
林幼辛低头看一眼他的手,果断的将身子一侧,哼气:“破皮而已,正常人哪有那么矫情的。”
别想再占她便宜!
周禀山无奈摇头失笑,收回手,侧身给她让路:“你请。”
他越游刃有余,林幼辛越生气,干脆瞪他一眼,摔门走人。
外面的宴会还在继续,一群西装革履的在敬酒寒暄,这个总那个总,可能见都没见过,脸上的笑也能挤的像花儿一样。
林幼辛一路穿过喧闹的人群,走进日常待客用的茶室,只见爷爷林介平已经在等她。
她拐着脚去一侧榻上坐下,静静的等林介平发话。
林介平自她进来就瞧见她脸上酽红,像气的,也像羞的,索性也不直入主题,而是先蛇打七寸的笑问一句:“怎么和禀山在休息室待那么久,哪里不舒服?”
林幼辛僵了一下,随后镇定的玩自己身上的流苏带子:“。。。。。。鞋不合脚,磨破皮了,他去买创可贴给我送进来。”
“哦,送创可贴要送半小时?”
林幼辛忍无可忍的抬头:“他给我贴了好了吧!医生见人流血还有袖手旁观的吗?”
大小姐要烦死了,持续炸毛。
林介平满意的笑了,慢悠悠拈起一杯茶:“我就说禀山能管住你,也就他能让你吃着排头。”
林幼辛撅了下唇,不搭茬。
撇下外面一屋子的达官显贵不招呼,叫她进来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才不信。
“您叫我进来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吧。”
林介平微笑:“幼辛,你从小就聪明。”
林幼辛:“。。。。。。”
总觉得这不是好话。
她单手撑额:“求您给个痛快。”
林介平见她这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我的意思是,你年前尽快和禀山做登记,给明年开春办婚礼留点准备时间,你觉得呢?”
林幼辛心里“轰”的震了一下。
说没有预感是假的,她这几天一直在等林介平下指令,今天是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她错愕抬起头看向爷爷,滞了两秒后,又缓慢垂头:“。。。。。。周家长辈那边什么意思啊?”
“禀山母亲早逝,父亲和弟弟在京里工作,最近走不开,主要还是你周爷爷周奶奶做主。你周爷爷的意思。。。。。。”
林介平犹豫一瞬,叹气:“你周爷爷的意思,看禀山自己决定。那孩子主意硬,别人的话都不听。至于禀山么,我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听意思是希望尽快,估计也嫌催婚催的麻烦,从京北躲来西城也躲不开,不想应付了。”
林幼辛心想她已经体会过了,他连再多见一个的耐心都没有。
事已至此,她好像也没什么发言权了,反正早结晚结都是结。
“那就。。。你们决定好了,选个日子,我去登记。”
林介平没想到这个反骨仔这次这么配合,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
“圆圆,你不是框爷爷吧。这日子要是定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再反悔,我和你周爷爷几十年的交情就真没了。”
圆圆,林幼辛的小名。
她出生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林介平就给她取了这个乳名,意在阖家团圆。
但自从林俭章过世后,她和林介平都有意识的避开这个名字,因为太讽刺。
“。。。爷爷,说实话,我有点怕。”
林幼辛腰脊一塌,颓然的趴在桌子上。
“怕什么?禀山是个好禀性,他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
她眼眶忽然发酸,嗫嚅:“过不好怎么办?万一他家暴、出轨,杀妻吃绝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介平震惊又好笑的在她脑袋上抚一把,“他虽然是个医生,但家里公司的股份也有他的份。虽说没你的家底殷实,但也不差。这人有了钱啊,大部分的问题都能解决。”
“出轨也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