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
宫茉莉立刻看向梁霄树,眼中惋惜之意明显,似乎是在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林幼辛都这样说了,宫茉莉也不好让人家不要办婚礼,话题渐渐聊偏去其他地方。
等冗长的会议结束,林幼辛把带来的香水套装拿给宫茉莉,权当感谢她数次的知遇。
宫茉莉笑着叹气,拍拍她的肩膀:“改主意随时联系我,抛开别的不谈,我真的很看好你。”
“好,多谢您。”
送走宫茉莉一行人,林幼辛一回头就看见靠墙站着,望着她一脸郁愤的人。
她面不改色的经过他,回排练室取了包,准备从后门走,结果却被早就等在门外梁霄树一把拉住手腕。
不得不说,他太了解她,一摸一个准,知道她肯定不走前门。
“放手,有事说事。”她皱着眉挣手。
梁霄树不听,执拗的抓着她,一双眸逼到发红:“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先放开我。”
她扭了下手,发现他力气太大了,只好说的再明白些:“梁霄树,你清楚我不是随便找人结婚的性子,更不会为了推工作撒谎。我说结婚了,就是真的结婚,不是玩笑。”
梁霄树眼中最后一熄光也灭掉了,手缓缓松开,落下,整个人只剩茫然和无措。
之前蓝烟和施陈说有男人去酒吧接她,他以为她只是随便找了个男朋友来气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结婚。
因为她说过,她只嫁他,而且她之前还拒绝了那么多相亲对象。
现在她结婚了,那他呢,他要和谁结婚?
“林幼辛,可你说过你只会嫁给我,我一直都记得。八年,你忘了?”梁霄树深吸几口气,竭力控制自己,可声音却发抖。
林幼辛自和他的分手便断网了,不清楚他现在的具体状况,眼下在后门口的廊灯下看他,只能说红气养人所言不虚,一米九的个子,剑眉星目,一身行头看着都不便宜,确实很像一个大明星,短短一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不容易了。
只不过看他此刻红着眼,身上仿佛抽掉了筋骨般的颓然,林幼辛不由得嗓子干涩,心里也一阵阵发酸。
原来再说起曾经真挚的誓言,多少还是会难过。
“阿树,过去的事我”
忽然进来的微信语音电话声音打断林幼辛的话,她停了停,先从包里翻出手机。
是周禀山。
她深吸一口气,暂时挂掉,给他回了条微信,又将手机放回包里。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先是蓝烟频频来找她,之后在海城他不断的申请添加好友。她猜到他迟早要来见她,问男朋友也好,问结婚对象也好,以梁霄树的性子必然要纠缠到底,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梁霄树,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你真觉得我们分手了吗?”
梁霄树桀骜的眉眼拧在一起,“那时候我连请高级保姆照顾你的钱都拿不出来,圆圆,我除了签公司赚钱,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跪着爱你,一辈子被你爷爷大姑瞧不起吗?我承认,分手时候说话偏激了,可你听不出来我说的是气话吗?”
“我需要听出来什么?”
林幼辛忍不住笑,环臂后退一步,难耐住那些痛苦的情绪。
“气话也好,真心话也好,那一刻你想甩掉我的心是真的。而且你不是为了照顾我,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
他对她的伤害从来都是真实的。
说他不爱了,说腻了,说受够了。
这些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疼的她彻夜难眠,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眼睛都是哭肿的。
她到现在都记得梁霄树扛不住林家的逼婚和自尊心的压力,冷暴力她的那几个月。
她跟着剧团全国巡演,梁霄树在沪市搭线上酒局,每天晚上固定视频的半小时里,永远都是她在说,在哄他开心,而他一直沉默,顶多漠着脸回一句:“嗯,累了,先睡了。”
那时候她像条狗一样巴着他,体谅他的压力和难处,到最后甚至不敢随便打电话打扰他,就怕伤到他岌岌可危的自尊,但即便如此,最后也没能解决问题。
“你还爱我吗?”
“不是很爱了。”
这是分手那天,他坐在沙发上说的原话。
梁霄树心中发涩,一时哑口无言。
是,他不是个东西,说再多也没用,是他伤害了她,可他的本意,真的是想靠自己让她过上不降价的生活。
“我错了,但是林幼辛,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梁霄树眼睛通红,颤抖着手扶抓住她,不甘心的问,“而且你结婚是因为爱还是合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用余生弥补,可你真的爱那个才认识两个月的男人吗?你要为了他放弃我?我们有八年!”
是啊,八年。
异国五年,相知相守三年,她的青春里几乎全部都是他。
但她已经很难再为八年这个数字动容了。
她和梁霄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拼进了全力,所以现在不后悔,也不惋惜,甚至内心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