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啦!”盛放奶声奶气地宣布。
说完,他迈着小碎步蹦跶过来,牵起大姐的手。
盛佩蓉的眼睛被可可捂着,手被盛放牵着。但在这个住了数月的房间里,盛佩蓉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个位置。此时,她意识到,自己在床头柜前站定。
祝晴的手轻轻松开。
屋内光线柔和,盛佩蓉慢慢睁开眼,正要开口,目光不经意间地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本来摆着一个相框,是盛佩蓉与丈夫的合照。
离去的人,在她心中却从未走远。无数个深夜,她都会捧着那个相框,回忆那些当初美好的画面。往事并不是伤感的,反而成了她的力量,让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坚定从容。
而此时,相框焕然一新。
一张是原本夫妻合照,一张是她和可可、小弟的全家福,如今被巧妙地拼接在一起。
仿佛时光重叠,他一直都在。
盛佩蓉的眼眶不自觉湿润,握着这个相框,迟迟说不出话。
“一家人齐齐整整啦!”盛放说,“就是少了‘熊叔’。”
盛佩蓉的手指描着相片中每一个人的笑脸:“还好没带着你的丑娃娃一起拍。”
“你这个大姐,”盛放不敢置信道,“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呢?”
盛佩蓉破涕为笑,捏了捏小弟的脸蛋。
祝晴也在笑,目光落在这张全家福上,看着父亲眼底温和的笑意。
每一个他珍重的、在意的人,都带着对他的思念,幸福地生活着。
她想,爸爸肯定会放心的。
……
年后,盛佩蓉请来装修队,开始在地下室敲敲打打。
搬来一段时间,这间宽敞的地下室却始终空置着,当初买房时,王经纪建议改造成影音室,或者是孩子的游戏区域。盛佩蓉从未和这位地产经纪见过面,但此时采纳了他一部分的建议,地下室被改成专属于孩子的区域。
不过家里的“孩子”,可不止一个。
地下室被一分为二,左边是色彩缤纷的儿童乐园,右边是祝晴的专业“办案房”。
去年搬家时,油麻地公寓里那面白板因为搬运不便被留在了原地。现在,祝晴的专属办案房里,几乎一整面墙的白板是为她量身打造,到时候不管多少线索都能装得下。
盛放小朋友每天雷打不动地蹲在楼梯口监工。
灰尘纷飞时,他用两只小肉手捂着嘴巴,眼睛却亮晶晶地放着光,在心中描绘着这个秘密基地的雏形。
随着新年假期结束,盛佩蓉和祝晴重新投入工作。
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盛放在家连“好闷”都不敢喊,大姐可见不得他好闷。
放放小朋友又开始和萍姨一起,整天满屋溜达着。
直到开学前夕,他突然灵光一闪,翻出幼稚园的通讯录。
盛放也开始煲电话粥,热情地通知每一位好朋友——
“我家有游乐场哦!”
维斯顿幼稚园小小班的孩子们,似乎也都“好闷”,积极地响应着他的邀请。
到了傍晚,一个个小豆丁陆陆续续地到了。
“放放,你们家有超级——大的滑滑梯吗?旋转滑滑梯哇!”
“有啊!”
“有秋千架吗?能飞很高的那种!”
“有的!”
“放放,可以捉迷藏吗?”
“可以呀……”
金宝和椰丝宝宝惊喜道:“快带我们去吧!”
其他小朋友们同样跃跃欲试。
就连最稳重的阿卷,圆圆镜片底下也闪着热烈的期待光芒。
盛放歪着小脑袋:“还没建好呀。”
小朋友们愣在原地,三秒后,欢呼着奔向庭院的海洋球。
“咚咚咚”几道响,小不点们跳入海洋球池。
彩色波波球漫天飞舞,伴随着清脆软糯的孩童笑声。
萍姨端着装果汁的托盘,站在楼梯口,忍俊不禁地摇头。
听说鱼的记性只有七秒,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上的谣传……
但有一点,萍姨倒是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