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中绝望地意识到性取向的那天起,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出柜。
而且还是面向后妈。
姜莹又问:“裴行之是你们节目的嘉宾之一?”
“对。”
姜莹沉默片刻,又冷不丁炸了个雷,“他是不是喜欢你?”
“……………??”
薛烬彻底懵了。
不是,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们俩就是室友啊……
姜莹不愧是在接替父母的固有产业后,又能继续做大做强的人,洞察力和敏感度都是一流的,“哦,那就是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操。
薛烬掐着掌心,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这件事情,你不要乱说,我们只是室友。”
姜莹平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起身,靠着桌子勾起唇角:“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以为桑渝白也只是室友。”
薛烬皱眉:“不然呢?”
姜莹倏地笑出声,薛烬被她笑得一脸茫然,姜莹笑够了才大发慈悲地为这个可怜的男孩解释道:“桑渝白,他为你打过架,逃过课,还受过处分,被他爸逼到半途转学出国,这样的关系,还只是室友?”
薛烬彻彻底底地懵了。
桑,渝,白?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莫名其妙转学,还莫名其妙跟他决裂,甚至莫名其妙打了他一顿的高中同班同学的脸。
姜莹观察他许久,见他面色苍白,瞳孔发虚,这才信了薛烬确确实实是不知道,她转过身走向他:“哎……我都替你这个同学感到难过啊,之前你俩和别人打架,老师叫我们去开协调会时,你爸、我还有他爸他妈都看出来了,结果,只有你没看出来,真可怕啊。”
薛烬缓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回神,掌心濡湿,背后一身冷汗。
他很小声地问姜莹,虚心求教后妈:“那他为什么转学前要打我?”
“桑渝白要打你?”姜莹惊讶。
薛烬很认真地点头。
姜莹想了想,看着这个外形优异的高挑榆木,又笑了,“哎,这件事情,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把人家窗户纸捅了,可不敢把他底裤也扒了,那也太不人道了。”
他不说,你也不说?
薛烬郁闷。
算了。短暂的平息后,薛烬快速调整好心态,赶紧把歪了的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是薛晚晖叫你,叫您跟我聊天的吗?”
姜莹坦然:“是。”
薛烬又问:“他为什么让您找我,有什么理由吗?”
综艺开拍前,薛晚晖就很不对劲了,看到没劝成功他,今天又把后妈搬出来……这个理由一定很重要。
姜莹想了想,坦诚到令人害怕:“你爸说你会因为拍这个综艺走红,但是别高兴,是黑红,结束后依旧被一大堆人网曝,工作丢了,命也没了。”
她说的轻松,薛烬却花了好久来消化其中的信息量。
他瞳孔紧缩,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像南极冰川千年凝聚的冷意从脊椎尾部直直地扎进大脑里,像钢针,像冰箭,细细密密的。
姜莹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不太妙。
“你,怎么了?”
片刻后,薛烬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哗”地一口鲜血涌到喉尖。
获得记忆,怎么可能是免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