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爱凑热闹。
薛烬与他相反。
薛烬对桑渝白的记忆其实已经不太清晰了,他们是高一的同学兼室友,但在高一年级期末时莫名其妙决裂,打了一架后再无联系,随着时间的过去,薛烬记不清他们为什么吵架,但还记得桑渝白开学初帮他申请宿舍的好意,想着,还是尽量去一下。
但看到晚上八点,和小屋晚饭撞上了,于是又非常轻松地放弃了。
王导昨天在直播后刚提点过他,再请假就要扣他钱。
薛烬可是他的节目热点,薛烬要是跑了,不仅观众不想看,那几个嘉宾也懒得演,不行不行!
就当没缘分吧。
不料过了会儿,班长竟然给薛烬私发了条消息,“你晚上不来酒店给渝白庆生吗?正好自从毕业后这么多年没见了,今晚跟我们这群老同学叙叙旧聊聊天,薛大明星,不会出名后连这都不愿意了吧?”
薛大明星?
薛烬不禁笑了,这才哪到哪啊,迅速打字道:“你知道的,大明星出场费都高,我今晚还有个价值三千多的晚宴要出席。很忙的,没空。”
十万除以三十天,不就是三千三嘛。
班长:“…………”
停滞片刻,就在薛烬以为班长不会再回,低头浏览公司群消息时,消息又弹了出来,班长不依不饶地劝说着:“聚会散场时间改成十二点,你可以晚点来,怎么样?”
之前定在十点的。
薛烬刚想回复“还是算了,来回很麻烦。”
班长却隔着十几公里歪的屏幕预判到了,又说:“薛烬,是兄弟就来啊,这可是咱们一班解散十年后的第一次聚会,不管混的高低,过的好坏,来了就是记得咱们的情分。”
话都到这了,薛烬不得不同意。
下班。
薛烬搬着一堆东西走出静音仓,动作迅速地收拾工位,刚转身,赵云就拖着椅子凑过来:“薛烬,太子那边看着好像不太开心哦,从刚才你过来就一直盯着你看。”
“哦,是吗?我没注意。”
薛烬不甚在意地扭头,直接和陈子越来了个对视,眨眼一笑。
陈子越愣了半秒,立刻瞪了回来,眼神很是不服气。
赵云来回看看俩人,最后憋不住地在桌底下给薛烬比了个大拇指,提前恭喜道:“薛烬,你下周组会又要被老贺表扬了!”
“陈子越看来是缠上你了,啧,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揪着你不放。”
谁会关心一个烧饼想什么。
除了闲得慌的赵云。
薛烬低头,一脚把赵云的旋转椅踢回原位,扣上杯盖道:“随便,反正我该完成的工作都完成了。”
老贺要是想挑刺,他有一千一万个主意挑得到,就算薛烬现在拉下脸去哄太子也没用,问题关键不在陈子越,在老贺。
只要老贺不帮他,走了一个太子,还会有无数个老臣、新秀……
话落,薛烬拎着背包大步离开,玻璃门回旋过来,清晰地照应出陈子越紧紧跟随的眼神。
出了地铁,戴着黑色口罩的薛烬掏出手机刷码,通过闸机,准备拿出口袋里的蓝牙耳机仓时,肩膀就被人忽然拍了拍,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粉丝衬衫妆容精致、吊儿郎当笑着的青年。
除了沈文溪,还能有谁?
薛烬先是诧异地一怔,回过神后慢慢地摘下蓝牙耳机说:“你还真来接我下班了?”
沈文溪放下手臂,挑着眉道:“想得美呢,我就是刚好遇到。”
过道里来来往往着许多人,除了风尘仆仆的上班族,还有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声音嘈杂。
薛烬心说,放着大好的跑车不开,来挤地铁?
沈文溪边跟在薛烬身后,边摇头晃脑地解释起:“下班高峰期嘛,市区太堵了,车子根本开不动,我坐个地铁怎么了?有问题吗?你这个人怎么想那么多,天天在那自作多情的……啧啧啧。”
是谁自作多情呢?
呵……
薛烬突然磨了磨后槽牙,又想干坏事了。
正巧坐了一天,该活动筋骨了。
沈文溪还在无所发觉地喋喋不休着,“我才没有,你这人真的是……”
薛烬瞥了他一眼,脚步忽然顿住,沈文溪跟着停下隔着十厘米的距离问“你干嘛呢?”
可薛烬没等他说完拔腿就跑,动作非常快,只在眨眼之间,沈文溪奋力伸长手臂去抓,可是连薛烬的外套衣角都没碰到,薛烬就已经跑出出站口了……
卧槽!
沈文溪赶紧去追,可惜向来养尊处优的他体力远远不敌薛烬,喘息着跨过台阶,看着一百多米花坛外狂奔得只剩一点外套影子的薛烬,他立刻停下,双手撑着膝盖,不顾形象地向前大喊道:“薛烬,你跑什么啊?!跑什么?!”
来往的路人奇怪地看着他,回头率高的沈文溪恨不得一把打开路边的井盖,钻进去!
薛烬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是为了折腾他。
听到这话,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