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上官医生,深邃的蓝眸流露出些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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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越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治疗舱。
她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身旁有人在吃东西,咔嚓咔嚓的咬声很突兀。
她偏过头就看见卢卡修斯·兰斯诺翘着腿靠躺在长沙发上,脑袋向后枕着左手臂,右手拿了颗和苹果有点像的水果嚼嚼嚼嚼嚼嚼。
忽然,他停下了啃水果的动作,把果核往垃圾桶里一丢,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微挑着眉道:“哟,舍得醒了?”
并不友善的语气。
时越心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卢卡修斯随手抽了张湿巾擦手,冷笑着抱怨:“足足躺了三天,你是豆腐做的吗?”
“艾加尔那个混蛋,竟然说你半死不活都是我的错,让我在这里守了三天!”
时越心闭上眼睛,准备装死。
卢卡修斯却不打算放过她,拉过椅子坐到床边。
他今天穿了件深v领的黑衬衫,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鼓胀的胸肌,双手抱胸的动作更显紧绷肌肉里暗藏的力量。
“艾加尔那个蠢货给你安排的都是些什么垃圾课程?费时费力却一点屁用没有,关键时刻只会拖后腿,你出院之后,立刻给我去上格斗课!”
正巧病房的门开了,艾加尔·兰斯诺抱着一束盛放的紫罗兰站在病房外。
尼尔提着果篮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低眉垂眼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艾加尔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缓步走进病房,把紫罗兰放进花瓶里,抚了抚其中一片娇嫩的花瓣,轻描淡写地反问:“卢卡修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尼尔紧随其后,将果篮放到桌上,又以极快的速度退出病房。
刚刚还一口一个混蛋一口一个蠢货的卢卡修斯哑火了,好一会儿了才颇为不快地啧了声,“你怎么来了?”
“听说越心出了治疗舱,我过来看看她。”艾加尔没有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坐到病床的另一侧,对睁开眼睛的时越心笑了笑:“很抱歉,这次是卢卡修斯太不谨慎,牵连到了你,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他去接你。”
每每想起那天晚上艾加尔·兰斯诺扫视蝼蚁的眼神,时越心就格外怵他,见他对自己笑,完全生不出亲和感,反而浑身上下不自在。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暗杀,时越心最初很恐惧,尤其是夏利在她眼前被砍断手臂。
灼热的鲜血溅在脸上的感觉,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真的穿越了,稳定的社会秩序和平静安逸的生活已经离她远去,不想哪天不明不白的死去,要么脱离兰斯诺家族,当一个普通人;要么拥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在遭遇危险时,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显然,时越心没有选择的资格,短时间内她不可能脱离兰斯诺家族。
艾加尔见她神色蔫蔫,轻声安抚道:“不要想太多,这种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你好好休息,我和卢卡修斯明天再来看你。”
时越心点了点头,目送他和一脸不爽的卢卡修斯走出病房。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那个、夏利怎么样了?”
卢卡修斯停下步伐,嗤笑道:“你倒是挺关心他?”
艾加尔扫了眼嘴里带刀的卢卡修斯,接过他的话:“夏利少尉的肢体再生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半个月后就能重新上岗了。”
时越心松了口气,“谢谢。”
艾加尔笑道:“好好休息。”
门关上了,病房恢复安静,时越心盯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抬手摸向脖颈处。
空空如也。
她惊得坐了起来,茫然无措之际,精神力感知到了某种召唤,视线也随之落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时越心拉开抽屉,看到了存放在水晶匣子里的红宝石项链、智脑手环以及c级机甲手环。
红宝石散发着莹莹的光芒,明明不是多漂亮的珠宝,却牢牢吸引了她的心神。
时越心把项链重新戴上,躺回病床,闭上眼睛悄然把精神力探进宝石内部。
眼前在一瞬的晦暗之后骤然明亮,流线型设计的蓝银色机甲安静地伫立在空茫一片的神秘之地,它像一位沉默无言的将军,等待着前来唤醒自己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