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好意思说图他?
“不过公子。”景从皱着眉头发问,“先前没发现少夫人对刑狱之事感兴趣啊?怎么到了元安就感兴趣了呢?”
“莫非!”景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百里昀偏头看他,景从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依我之见呐,少夫人看上了你刑部侍郎的位置!”
百里昀脸上出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情,他朝他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早就和你说了,多读些书吧,书可医愚,我这书房的书你全都可以看。”
“可是公子。”景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我不喜欢读书。”
“所以才猜得如此离谱。”百里昀恨铁不成钢。
“口口声声说要多读些书,那少夫人刚才跑过来寻书,你为何不让她看书?”景从不服气地问。
“我何时不让了?”百里昀挑眉,“我又没不让她看,她自己话也不说就跑了,这也赖我?”
“可是公子,我有一点不理解。”景从懊恼地说,“你总是人少夫人对你图谋不轨的,我看她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色,思来想去也只是图你的权了啊!”
“图我的权?”
百里昀不作声了。
景从目光清透,诚心诚意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陛下说,祁奚举贤。”
刑部侍郎府书房内藏书颇多,历朝历代律法疏议应有尽有,景从说,那都是上一任刑部侍郎还未来得及带走,留下的。
不过从赵康的描述不难看出,上任刑部侍郎绝非善类,估摸这些藏书也就是装装样子。
“如今御史台日日参我,我还有什么权可言?”
百里昀看了景从一眼,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摇着头从一侧的书卷之中摸出一卷。
景从也很识趣地退下了。
朗朗大梁王朝,永晏年间四海升平,可这并非是因为当今圣上励精图治的结果。
相反,当今圣上初登大宝之时少年意气,欲展宏图,然其性本耽于艺文,溺于玩乐,无心权术。
故而如今大梁王朝虽看似百姓熙熙攘攘,嬉笑于坊巷,远邦来朝,驼铃阵阵,四海宾服,万邦来朝。
实则国之衰败已悄然潜行。
贿赂公行,权臣当道,忠良之士或遭黜逐,或噤若寒蝉。
而他百里昀,无法凭借浮草般的微末之力为扶石翻案,也无法得罪邓公公。
前后皆是死路。
死路。
若是他茕茕孑立,孤身一人,做便做了。
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