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便不敢再动了。
姜玉珂哽咽道:“这是我的床!”
“这也是我的房间!”
“我想睡觉!”
月上中天,星辰点缀在黑沉沉的天幕上。
姜玉珂眼中包了半框泪:“要是在家,我早就休息了。”
“叫你两声,你还掐我。”
“崔大人这么不讲道理吗?”
崔大人的头晕乎乎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肌肤相贴的滑腻触感。他捻了捻指尖,落荒而逃。
姜玉珂一时愣住,这就走了?
……
天色泛白,主院外便传来聒噪声。
珊瑚挑开帷帐轻声将姜玉珂唤醒。
姜玉珂本就未睡安稳,打了个哈欠,泛红的眼角沁出几滴晨泪。
玛瑙领着一群丫鬟进屋来,姜玉珂点着脑袋梳妆,方才听珊瑚道明缘由。
“崔宅中管事的大姑娘一早便来了,小小姐今日须得早起,往宫中谢恩的马车早就备好了。”
姜玉珂眯着眼凑近了铜镜瞧,容色依旧,肌肤白皙,眼底乌黑的印子便越发明显。她让玛瑙拿了细腻脂粉将其盖掉,仍旧同往日一般荣光焕发。
若是寻常人家,新婚第一日是要新妇早起侍候夫君,一齐往父母屋中请安立规矩。新妇侍茶,婆母予礼。便是正式过了门,进了宗祠的夫人了。
可崔府……
早听柳夫人说过,崔大人与永安伯府断亲,双方没了往来,早些时日便是日夜宿在北镇抚司。家中只有一进小院,连奴仆都没两个。
这间宅子还是因着新婚才收拾出来的。
小小姐毕竟是嫁过来的,珊瑚不得不捡些信息提醒:“崔府上下无长辈,唯有一个年过半百的李管事主掌府中一应事宜。府中的仆役不多,昨日险些没能忙得过来。”
姜玉珂懒懒地点头,根本不在意。
昨夜都跟崔大人说好了,这如今算她的院子,她的房,一年后便跟陛下陈明和离之事。
双方都不愿意的婚事,即便是勉强结合在一起,也无甚好。
她若是未曾记岔,贴身的三个丫鬟珊瑚负责管事,玛瑙负责梳妆,琥珀会点武功;再加上带来的四个粗使丫头,四个婆子,四个小厮,两个厨子。还有柳夫人早就备好的诸多嫁妆,她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能在崔府中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姜玉珂瞧着铜镜里憔悴的脸,换了支喜庆的八宝窜金簪别再头上。
珊瑚便闭了嘴,小小姐心里有数便行。
适时屋外有人通传,崔大人来了。
姜玉珂瞌睡跑了大半。
这人明摆着就是个十足十的粗鲁武将,武功高强,嗜杀;昨日新婚夜喝得神志不清,又添了酗酒一状。长得凶,又不爱说话。简直无法与之相处……
而且手劲儿奇大,睡着的时候不允身边有人。
不然必会遭殃。
回忆那荒唐的花烛夜,她便是一激灵。虽然她不想,但是,谁家新婚夫妇的花烛夜是‘拳脚相加的’?
姜玉珂烦躁地拧了拧帕子,苦着脸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