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死。
即便万劫不复。
况且,并不是坏事。
姜玉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将到他肩胛的位置:“崔大人小肚鸡肠,非得翻旧账是吧。不搬就不搬,何必取笑我。”
这话里真是带上了几分气愤,她都弯腰了,都给他垫了那么大一个台阶了,都直接让他回来了。
这人怎的如此啰嗦。
她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崔肆却主动拉着她飘扬的广袖,姜玉珂顿下了步子,却没有回头。
“我想搬回来,小小姐允了吗?”
不是高高在上的嘲弄,是垂下头颅的请求。
姜玉珂用了扯了扯她的衣袖,怎么也扯不开。寸布寸金的锦绣被拉扯出一道褶皱,不漂亮了。
“我生气了,撒手。”
崔肆没有放手,他拉着盼来的绳索,要与其共存:“不放,小小姐是应了吗?”
姜玉珂转身,仰着下巴道:“不,我改主意了。”
这话倒是令崔肆生出了些许不安,那样好的机会,却没有抓住。
既然这样,他放了手。
姜玉珂震惊地看着他,眼眶露出一点红来,心尖儿上少见泛了一丝疼痛。
“崔肆,成婚这么多日,你当真对我一丝好感也无吗?”
“有。”
我赔罪崔大人的身家不都在我手上?……
未曾落下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姜玉珂愣了神。
不是没有。
而是有。
崔肆对她是生过好感的,不是她一厢情愿。
那些怒火变成了委屈,堵在了嗓子眼,声音都在发颤:“为什么呀?”
既然有好感,既然心动过,那为何会拒绝她的提议?为什么所言所行如此伤人?
崔肆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想予你自由之身。”
姜玉珂看着他,顿时没了言语。还是因为曾经的那些话,全都回敬到了她的身上。她转身便想离去,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了手腕。
“不要哭。”崔肆道,“是我的错。”
姜玉珂憋着泪,这话都听过多少遍了。这么容易认错,却一点也不改,可心口的怒火却悄悄消退了些。
……
次日,暮山凑到玛瑙身边,啧啧称奇。这昨晚究竟生了什么事?崔大人今日一早便拎着行李入了主院。这是打算常住?
小小姐竟也未曾发话。
下人们左瞧瞧,右瞧瞧。
瞧小小姐那眼神,似乎压不住火了!
崔大人从前不是最重小小姐的心意吗?怎么今日准备霸王硬上弓?
暮山不解,只能来玛瑙这边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