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书房被她翻过一遍,噼里啪啦地,也无人前来查看。
姜玉珂心中松了一口气,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什么及笄礼,什么信物,都是无稽之谈。
她不由得勾出一抹笑,跌坐在案桌木椅之上。
案桌上的马儿红漆塑身,栩栩如生。她用手拨弄了一下,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的嗡鸣。
姜玉珂转头,瞧见上面挂着一副世家大儒叶翁的题词。
《美人赋》
笔走龙蛇,汹涌澎湃。不似歌颂女子面貌的诗词,像是大气蓬勃的山河壮丽。
这篇赋,为何会被藏起来。
姜玉珂伸手,撩开画纸的一角。
里面还有一幅画像。
画中,乃是一名女子。
鲜红长裙,热烈张扬。眉眼淡墨晕染,隐隐能看出是个鲜活明艳的女子。
姜玉珂撒了手,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画像?
那个回避的可能在她心里扎了根。
姜玉珂颤着手,克制不住掀开《美人赋》,那张艳丽到刺目的画像,左下角落款——
幸得识卿桃花面,自此阡陌多暖春。[1]
看错了?那是我心悦之人
这是崔肆的拓印,姜玉珂不会认错。
字迹笔走龙蛇,甚是张扬,带着些许眼熟。此画并未题名,却刻着崔肆的拓印。那是他自己的私印,姜玉珂在婚书上见过。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撇,觉得这人也忒会装腔作势了,竟还给自己造了一个私印。
爹爹说,朝廷众人多少都会做一方私印,作为个人象征。若是有急事,见印如见人。
这画像被层层机关保护在书房核心之处,日日相对。
画像中的女子究竟是谁?
姜玉珂死死地盯着,从这个无比陌生的女子脸上看见了几分相熟。
竟然和她自己的脸有几分相似?
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犹如雷击。
姜玉珂喜好艳丽的衣裳,却除了大婚那日,从未穿过如此张扬的绯红长裙。这女子样貌与她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神气和骄傲。
这不是她。
崔肆的书房之中竟然有一张同她如此相似的画像,不知在此地多少岁月?
姜玉珂不知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