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没有停。在漫天风雪里,左一步右一步,向着药店艰难跋涉。
就好像乔季同身患的是不治之症,要是不吃到他黎大少爷亲手买的退烧药,下一秒就得去西天报道。
他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药店。
大雪里四排脚印,偶尔还会有个手印。
从药店到超市,又是半个多小时。
等他披着一身风雪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刚要开门就和乔季同撞了个正着。
乔季同还是穿着睡衣,睡衣外面是棉服。戴着个黑色的针织帽子,帽子里外还反了。
黎建鸣皱眉道:“你干啥去?”
乔季同呆愣愣地看着黎建鸣。
格子大衣上腻着一层雪泥,头发丝儿被冻得梆硬。脖颈手背都通红,拎着两个塑料袋。
乔季同看见了塑料袋里的药盒和橙子,钉在了原地。
他烧得迷糊,等能起来的时候发现黎建鸣不在家里。院子里的车没动,打了几个电话也没人接。他有点放心不下,正准备出去找。
可没想到,黎建鸣居然是去给他买药和···橙子。
一盒退烧药。一兜橙子。加起来能有一千斤重,重得他觉得自己怎么都还不清了。
“我···想去找你来着。”
黎建鸣拄着拐迈进来,回手拧了门。
“找我干啥?”
乔季同无措地顾左右而言他:“外面···雪···是不是···是不是很大?”
“还行吧。”黎建鸣蹬掉鞋,从拎着的塑料兜里拿出一根新的体温计递给乔季同:“夹着。”
乔季同不再说话,双手接过体温计,拉开棉服塞进腋下。
“回去躺着。”乔季同点点头,刚想往回走,就听黎建鸣道:“去我屋躺吧。有加湿器,也方便我看着点你。”
乔季同刚要拒绝,就听黎建鸣道:“要不然我坐你那屋。”
乔季同的房间只有7平米,单人的小床。他躺下了黎建鸣就只能坐凳子。可黎建鸣现在的腿长时间坐着容易控血。
乔季同犹豫了片刻,老老实实扶着扶手迈上了台阶。
黎建鸣拄着拐进厨房,又补充一句:“不是次卧,是我那屋。”
等黎建鸣端着切好的橙子回到卧室,乔季同已经躺下了。贴着床边,细细的一条凸起,只盖了一点被子。连枕头都没敢枕。黎建鸣走过去,把被子往乔季同身上扯了扯:“躺那么远干啥,我床上有东西咬你啊。”
乔季同翻身过来,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
一半讨好一半歉意地小声道:“我出汗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