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失职,对吗?”
桑也立马摇头,尽管因为力气不够,摇头的幅度不大。
“不是的大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爸妈走了,现在世界上只有姥姥和你,是我的血亲。”
大哥没有再说话。
他猜,大哥肯定感动死了,有他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
没等他笑出声,突然右臂一阵疼痛,他嘶叫了一声,手臂扭曲得不成样子。
陆医生立马走上前来。
“镇定剂这么快就失效了?看来只能两台手术一起做了——小陈,你去通知下产科那边,叫他们派个人来把人流做了。”
“先把全身麻醉打上。”
……
因为上了强效麻醉,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有种梦幻的感觉,仿佛在梦中,一切都很不真实。
于是他清楚地感受到薄薄的手术刀划开他的颈侧肌肤,先剜去了腺体的核心部位。
他看不见,也摸不到,不知道被剜去的肤肉实际上有多大。
只有他的感受告诉他,像海那样宽广。
手术刀没有离开。
像一根根梳理头发一样,更加窄小的手术刀刀口和镊子在他的身体内内游走,寻找细小且丰富的神经和腺体末端。
离耳朵太近了。
近得他能完完全全听见刀刃拨动肌肤、划开肤肉、挑出神经的声音。
他想问医生能不能像裹住他眼睛一样把他的耳朵也裹起来,这时他的腹部突然也传来一阵细碎声响,像指甲划过黑板,令人牙酸。
是生殖腔内传来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刮他的肚子。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绷紧了肌肉,来对抗那种密密麻麻如同蚁噬的难受。
却听见陆医生说:“放松点,绷太紧我不好挑出神经和腺体。”
“不对啊,你怎么能使得上力?”他愕然道:“麻醉过效了?”
“他身体太特殊,我已经按照他的情况来调了……”
“那现在怎么办,再给他打一点?”
“你问问他疼不疼,疼得不严重就让他忍忍吧,他麻醉剂量已经很高了,再打一剂把脑子打坏了怎么办?”
桑也心想,忍疼他最在行了。
没想到的是,这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最后竟然把他疼晕过去了。
……
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
他刚醒,张姨就立马迎上来,“孩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就是以后身体会差些,可能会出现感知错位。但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活着,都是小事!咱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什么依赖症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