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得到的信息是,一星期的跟踪调查下来,桑氏地产主动离职的人中没有可疑对象。
在一贯的认知里,做了坏事的人必定心虚,加上想要迅速退场,肯定会主动递交辞呈,然而事实是,这个人离开桑氏是被开除的。
以至于一直没出现在他们的怀疑范围内。
拿到线索后,相召南恨不得立马飞到桑也面前。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桑也主持的拍卖会在今晚举行,他要给桑也一个惊喜。
相召南难得地露出一个笑。
他自诩自己不是卖笑的,也不需要用谄媚的笑容去讨好任何人,从来没有在桑也面前露出过笑容,或者说他几乎没有笑过。
因此他笑得很僵硬,口轮匝肌牵扯面部肌肤,像上个世纪就开始工作的工厂机器一直坚持到现在但已经生锈僵涩,一旦开机就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好丑。”桑也从前期待竭尽所能换得的笑容竟然如此丑陋,他开始变得无法理解自己。
就像被工作的风剑霜刃摧残了花枝的成年人回到家中看见迟迟不肯写作业的孩子脱口而出“好好学习”,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不明白学习的好处一样,桑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渴望这样一个丑陋的笑容,他甚至皱了皱眉,也没思考出答案。
桑也说得很小声,毕竟只是无心地一句。
随后他伸出手。
相召南似乎有些不明白,“什么?”
桑也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你说的东西。”
最好是真的“他想要的东西”。
相召南却没有拿出任何东西的动作迹象,反而谈起了条件。
“东西给你可以,但我有条件。”
桑也闻言掉头就走。
相召南立马拉住他的手臂,想要留住他。桑也虽然停下了脚步,却也甩开了相召南的手。
伴随着甩开他这一举措的是一双略带嫌恶的双目。
相召南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忘记了再次伸手。
他看见那双从前笑意盈盈现在却冷淡如冰的琥珀色双眸斜睨了他一眼,对方没什么血色的双唇轻轻翕动,“什么东西。什么条件。”
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私人领域,相召南都是发号施令的角色,即使是面对相民,他也从不屈居下位。然而此时此刻,他做出了和他那些言听计从的下属一样的举措。
“和桑氏有关的线索,有个人在桑氏出事前和陈张地产的人见过面。条件是你跟我回家。”
他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将这两句话全须全尾讲了出来,一气呵成。
这一刻的他就像那些千方百计要到他联系方式,打了千百个电话终于被接通,害怕在挂断电话前无法完整讲出自己卑微到底融资请求的公司。
短短八个字,攻守易势。
然而他急切的语句只得到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