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桑也和桑守安、凌星一起吃了顿饭,因为桑也喜欢吃辣的,便做主点了s市有名的火锅店送餐来。
热腾腾的锅气瞬间让冷清的房子变得热闹起来。
提前回来的老大已经把房子踩熟了,听见开饭的声音,立马哼哧哼哧跑过来趴着。凌星挑着生肉逗它,把老大馋得不行。
桑也笑他:“怎么还跟狗抢吃的。”
凌星骄傲得很:“我以前还跟狗抢你呢。”
寂静一瞬之后,三人都笑了。
吃完饭后,凌星的经纪人来接他去跑商务,家里的厨余则由钟点工来收拾。
桑守安点了支烟在阳台抽。
见桑也过来,他掐灭了烟,问:“耶耶不去午睡吗?”
过去桑也有午睡的习惯,后来在国忙碌惯了,午睡习惯也没了。
桑也摇头,想说些什么,又怕唐突,最后在桑守安微笑的等候中鼓起勇气直说:“大哥,有矛盾就解决,不要拖到最后无疾而终了。”
桑守安和他不愧是血脉亲人,二人的扭捏劲一模一样,所以在桑也看见大哥那个眼神时,他无比熟悉。
他遭受了爱情的摧残,但并不认为是爱情的错,错在人。大哥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又和他一样是个忸怩的性子,他不想大哥最后落得和他一个下场。
桑守安眼神飘忽了一瞬,不知道想着什么,旋即揉了揉桑也的头,把对方的黑色短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像刚睡醒似的。
他宠溺道:“是,桑总教育得对。”
“回去看看爸妈和姥姥吧。”
桑守安对桑也说。
桑也没说什么,安静地置办了些东西拎到后备箱。出发前,桑守安问:“不带,嗯,老大吗?”
“他会吐你一身。”
桑守安合上后备箱车门,笑着说耶耶小时候也晕车,但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理他。
直到坐上车,桑也都还保持着沉默。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一些黑色的记忆无法回避地涌上脑海,仿佛污秽泥藻粘在颅腔四壁挥之不去。
三年来他有好几次机会回国。
可是他不敢。
更别提回到姥姥的埋骨之地。
车内只有发动机嗡鸣的闷响,像堰塘里荡开的水纹撞到边沿的池壁又荡回来,推得桑也摇摇晃晃。
他可能是晕车了,桑也想。
车辆正正停在三座孤零零的坟茔前,发动机熄火,一切归于寂静。
桑守安推开车门下了车,却没见桑也下来。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耶耶?”
桑也感觉手有点冷,头有点晕,胃有点想吐。他僵僵地抬起眼睛看着大哥。
“哥,爸妈会怪我吗?姥姥……”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异常艰涩,如同烧伤了喉咙的病患,深深吸了一口气,“会怪我吗?”
母亲去世后,父亲不眠不休地工作,把事物都处理好,最后随母亲而去,事先交代给他们的就是,让他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侍奉姥姥,让姥姥尽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