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上想知道什么?”
“文懿太子陵址何在?”
邑州军营,巡逻的士兵路过主帅帐,裴嘉春拿着一卷帛书掀帘而入,谢丙冬与谢徵还在谈话,她双膝跪下。
“储上,相国有信。”
“为他儿子请封来了吧。”翟巡道,一杯水端起又放下,“谢将军觉得呢?”
谢丙冬道:“属下不知。”
“恰恰相反。”谢徵展阅后,道,“舅父提了阿虞的事,末了一句,魏家不掌兵。”
翟巡眼皮一跳:“笑死个人,他养了魏芙蓉才几年,因着他自个儿庙堂当权,不准人家凭实力出头。”
谢丙冬问:“大将军之意,是要调魏芙蓉入营掌兵?”
“资历尚浅,掌兵还谈不上,日后必然可行。”翟巡呵的一声笑出来,“先将他丢去赤鲢军中。”
谢徵道:“我听闻,去年赤鲢军中来预院选拔一人,魏芙蓉除了凫水全是满贯。”
谢丙冬疑惑:“他不会水?”
“不是不会,是太会了,这一项若赢,他就要去赤鲢了。”翟巡意味深长。
裴嘉春好奇道:“那魏郎君是不想去赤鲢。”
“据我所知他想的要死,不过他不与上游争。”翟巡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他们年轻人我是搞不懂的很。”
闻言,谢徵低头又看了一遍帛书上舅相的笔迹:魏家不掌兵。
翟巡恐他听了魏仁择的话,起身拱手道:“调魏芙蓉去赤鲢,储上以为如何?”
谢徵未答,合上帛书反手递给裴嘉春,吩咐:“邑州城关处,多留意阿虞。”
“女公子到邑州了吗?”
“八九不离十。”谢徵道,“正在问谢将军文懿太子的事,你要留下来听吗?”
裴嘉春犹疑,摇头,说:“臣只愿早日寻到父王陵墓,迁回中州为安,听与不听,臣都无甚作用,臣还是先迎魏女公子吧。”
她走后,谢丙冬失神良久,翟巡数次催问,他终是一笑:“殿下把她抱回东宫那年,她还不会走路呢……”
这日从清晨聊到了黄昏,谢徴才从营帐里走出来,翟巡和谢丙冬才晚了半步,却已不见他踪影。
谢徴用瞬息符闪身已到预院某屋子外,百里征月抱着被子在竹竿下准备晾晒,见到他,不免讶异。
“拿云道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才问完,也不等谢徴答复,他又道,“芙蓉不在呢。”
“是回家了吗?”
“不是。”征月摇头,“他去寻上游了。”
说到翟玩,那日逐鹿之役在废城里抽搐失识的一幕还在历历在目,谢徴搞不懂。
魏情其实也搞不懂。
他带着阿狺堵在相思楼已经快一天了,翟玩就是不出来,火冒到了头顶,就差吱个声他就踹门而入了。
阿纯姑娘披着被子伸出个头,说:“上游公子说了,今日谁也不想见,魏郎君你还是请回吧,带着狗堵在门口算什么事儿呢?捉奸么?”
“他有病,你也不怕传染吗?”魏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恐吓,“他发了病就是抽搐发癫神志不清,暴躁见谁都打,连我阿狺路过都要挨两巴掌,你啊让开吧,我紧着时间带他看大夫去。”
“嗯?”阿纯点点头道,“不用看大夫,我能治愈上游公子,他在我这儿可不会发病,放心好啦魏郎君。”
魏情道:“滚开。”
阿纯嘟嘴:“他不想见你们的。”
“翟上游你他妈把老子耐心磨没了!”
魏情一脚踹开大门,伸手扶了即将摔倒的阿纯一把,朝屋子里大步流星。
“他妈哪只蛤蟆口口声声欢喜我小姑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操!翟玩!”
纱幔后面,巨大的水桶摆在榻前,翟玩赤身泡在冰水里,水桶旁放着一个高脚木几案,搁着些极其精致的瓶瓶罐罐,他的脑袋就靠在水桶边缘,口中衔着根芦苇管。
“你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