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陈婉之间,这一层窗户纸,捅不捅破原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近来一口浊气闷胸,陈婉如此撞上,她便借此吐一吐。
回来椒房殿,更衣换了常服,她到底有些累了,阿灿摸过她额头,又起了一点烧,只劝着她早些歇息。
但当真没有丝毫睡意。
闭眼,都是那人模样。
江见月趴在窗前看又开始簌簌落雪的天地,叫来两个宫女,其中一个给换了身男装,然后束发簪冠。
“别怕,按朕说得便可。”她将一盏灯笼塞在她手中,然后把事宜交代好,最后问,“你们都听明白了吗?朕可以再说一遍的。”
宫女点头,“婢子懂了。”
“那快去吧。”
她在殿中待了会,走出门去。
夜色朦胧,风雪缠绵,她看到外宫门口两个模糊的身影。
未几,一个宫女拎着一盏灯笼跑过来,伏身道,“陛下,方才丞相来了,但他说夜深不好入殿,让婢子将这盏灯笼送您。”
江见月接过灯笼,笑盈盈谴退宫人。
夷安来时,她跽坐在席上,正捧着灯笼出神。
“这灯笼如何了,陛下看得如此入神?”夷安掏出卷宗,在她下首坐下。
“没什么!”江见月回神,扫过竹简,起身打算将灯笼挂好。
却寻了半天不知挂哪里。
于是手一松扔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陛下——”夷安大惊,“您没穿鞋。”
“没事!”江见月示意宫人清理干净,自己坐下看夷安带来的书简。
两人讨论的是这次渭河桥上的刺杀。
当下唯一的证据,是他们的兵器,夷安在兵器上发现了精钢坞。
桓氏的精钢坞。
但是并不能指向桓氏。
因为桓氏出售精钢坞,举世皆知。
“按陛下说言,丞相多次严令您不许离宫,而您今日一出宫便遇刺,可见丞相的担忧是世家或者前朝余孽会对您动手。世家至顶有五,可以直接排除的便是苏氏。而温氏女乃苏家长媳,温门的可能性也不大。”夷安看着剩下的三处世家,“陈氏亦可排除。”
“阿姊为何直接排除陈氏?”江见月思绪集中过来,“你是按照动机所判。但是若按照知晓朕的行踪所判,陈氏可是很有嫌疑的。”
夷安有些疑惑地望向江见月,“陛下何故这般言?这次正是陈六郎私带府兵,才救驾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