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正式装修完毕的翌日,门口摆满开业花篮,多数是知情的导演送的,而其中最为特别的一束,是簇贵气的黑色玫瑰。
缤纷的花变得不起眼,只有这束最漂亮,虽然不合时宜。
一整天时间,江初都在同光临的导演编剧交流,戏说到时候哪个剧组缺人,尽管通知他就是,他绝对把最适合的人派过去。
时间渐晚,江初送走几个导演,把玫瑰收起,拍了张照,在九点整时发给池南暮。
他们每隔三小时联系一次,话题都很短,遵循计划好的时间点。
【江初:在哪?】
【池南暮:我在后门。】
池南暮躲后门?
江初抱起玫瑰,从后门溜出去,很快上了车。
他们约好今天碰面,江初以为池南暮会上门道贺,巴不得全世界知晓他们言和,没想到弄得跟幽会似的。
“你为什么躲?狗仔想拍就拍了,我又不打算隐瞒避讳。”江初把玫瑰放到后座,疑惑地问。
池南暮侧头,很慢地解释:“看见我,他们会尴尬不悦,最终怪罪于你。”
池南暮竟然知道,他的出场会让气氛尴尬?!
江初本以为,池南暮意识不到这种事,时刻只在意自己的规则,哪知池南暮不仅清楚,而且还很在意。
莫名的,江初听出了点委屈意味。
逃避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只是在遵循计划,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但别人总是害怕和尴尬。”
淡漠的冰壳之下,不过是柔软易碎的温流。
江初心里一软,放轻声音:“只要是有名头的老板,大家都会敬而远之,更何况你是雁行的执行官,他们是因为这个职务而害怕,不是因为你是池南暮。”
这是江初说的谎,哄他开心的谎。
池南暮知道,他不讨喜,但没关系,只要江初不在意就可以。
“嗯。”池南暮抿着唇,故意将唇角压低了些,不让喜色露出得太明显。
再到池南暮家里,投屏上的壁纸没换,但从动图变成静态,那双杏眼不再造作地眨,反而显得有神。
这比原来好得多。
江初换上鞋,自在地进家。
上次进来,他没有细看,这次进门,江初四处观察,探索每一处细节是何种模样。
家里东西不多,每一样都摆在既定位置,中央的钢琴最为显眼。
江初走到钢琴边,“你手写的日程本还藏在里面?”
池南暮摇头,“我摆在书房抽屉里,方便今后寻找。”
江初轻笑,指了指钢琴,“你会弹琴?”
“会一点,不专业。”池南暮说。
这边没有开灯,只有玄关的暖灯开着,光线昏暗,彼此的光影晕在墙面上,暧昧地重叠。
“家里有蜡烛和酒吗?”江初倚在钢琴边问。
“有,我去拿。”池南暮说。
江初只是问问,没想到真有,但转念一项,正常情况下,池南暮的家里不应该有酒,除非在池南暮的想象中,他们能用上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