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陈行简才发现,许晚倾手里攥着母亲生前做给他的玩偶。
“我知道,这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她的五指缓缓收紧,玩偶在掌中变形,“如果我毁了它,你也会痛不欲生吧?”
“不要!”陈行简几乎是滚下沙发,踉跄地扑过去。
这个玩偶是母亲在他十岁那年,拖着病体一针一线缝制的。
那时的母亲已经虚弱得连针都拿不稳,却还是坚持做完,弥留之际塞进他手里,温柔道:“阿简,妈妈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以后想妈妈了,就看看它。。。。。。”
后来,年幼的陈行简把母亲的骨灰悄悄缝进玩偶,每天抱着它入睡,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而现在,许晚倾竟然要毁掉它!
“我说过,等时安走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是你不够听话。”
话落,许晚倾扬起手,将玩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
“不——!”陈行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向壁炉。
滚烫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手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拼命从火焰中抢出已经烧焦的玩偶。
他颤抖着将残破的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焦黑的布料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
许晚倾越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
。。。。。。
第二天天刚亮,陈行简便抱着残破的玩偶,拖着行李箱走出别墅。
在通往大门的路上,陈时安的轮椅突然横在他面前。
“让开。”陈行简声音沙哑。
“哥哥,这么凶干什么?”陈时安轻笑一声,“你这次一走,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毕竟你在父亲和晚倾眼里已经坐实了蛇蝎心肠,他们不可能再让你回国了。”
“是吗,那正合我意。”陈行简冷冷抬眸,“而且你也快死了,我们确实不会再见面了。”
听到这话,陈时安竟“噗呲”一声笑出来了。
“陈行简啊陈行简,你真以为我得绝症了?”他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那不过是骗晚倾的把戏罢了,等我宣布误诊,你猜她会不会欣喜若狂?”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陈时安凑到他耳边,“其实,你和许晚倾的结婚证是假的,我才是他的合法丈夫。”
陈时安说完这句话,试图从陈行简脸上找出一丝破防。
然而,事与愿违。
陈行简的手指紧紧攥住拉杆,指节发白,脸上却平静如水:“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在路边等车时,许晚倾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身旁。
她降下车窗,问他:“要走了?”
陈行简“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许晚倾道,“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把问题解决一下。”
陈行简没有回答,沉默地上了出租车。
看着她的车缓缓驶离,他在心里轻声道:许晚倾,希望你得知真相后不要后悔。
当车子启动时,陈行简最后看了眼这座承载了他所有爱恨的别墅,眼神已如死水般平静。
他收回目光,轻声道:“师傅,去机场。”
两辆车背道而驰。
如同他们的人生,从此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