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朱筱南最后摊牌时说过的话,“每天那个人都会等着我下班……对不起,我不像你这么乐观,我很累,不想再为一个模糊的未来打拼了。”
只要再晚几分钟,他就会告诉她,他想结婚,也找到了房子,两个人可以一起生活了。
可他不愿卑微地祈求。缘尽了就是无法挽留,他早从父母身上明白了这点。
池逍一度怀疑自己不适合恋爱。
现在他和翁川皓连恋人都算不上,自己莫名就成了被照顾的一方。他抗议过几次,翁川皓妥协了,变成晚上在家研究烹饪,渐渐能做出点看得过去的菜了。
池逍有次调侃他怎么突然一股贤妻良母的气质,翁川皓面不改色地回答:“你这么累总不能继续压榨你干活吧。”
悸动快到无法察觉,池逍只觉得有点闷,然后打开了窗户。
他早就发觉翁川皓和自己完全不同。
那个人会说话、善哄人、懂浪漫、能调情……哪怕无关爱情,也能营造出一种恍若深爱的氛围,是个理想的情人,太过完美,也太过危险。
反观自己,从来是任性而自我地活着,不懂怜香惜玉、不会察觉人心,恋爱一团糟,甚至连自以为是朋友的人都讨厌他。
“怎么在这儿吹风,想什么呢?”翁川皓绕到他的身后。
“在想,”池逍关上窗户,“除了你可能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了。”
“那就不和别人交友,”翁川皓猜到他的心思,“朋友不是必须,宁缺毋滥,自己活得潇洒比什么都好。”
“我明白。”
“而且我觉得,你朋友少可能是因为——”翁川皓注视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别人嫉妒你长得漂亮。”
“哈哈哈哈……”池逍笑个没完,心里的一点阴霾被驱散,“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么想。”
“你可别小看男人之间的嫉妒。”宋坤不就是个典型吗?
在翁川皓看来,池逍的个性极易相处,他不被喜欢也是别人的问题。
十二月以后,天气越来越冷,日子如常运转。
池逍收到翁川皓的信息,晚上和他的某个朋友一起吃饭,快速回了个“好”便继续忙活工作去了。
下午,许久不来“魅扬”的韩放推门进来。知道这是尊佛爷,店长忙上前迎接。
“韩少爷,您来之前可以提前说一声的,”店长边说边挥手招呼宋坤,“还是让宋坤帮您剪吧?”
“不必了,”韩放打断他,“池逍是你店里的吧,让他来剪。”
池逍正在里面帮一位女士做护理,没有听到外面的谈话。
“池逍现在有其他客人,恐怕还要等一会儿,既然您一直是宋坤——”
“我说让池逍剪,”韩放不耐,“听不懂人话吗?”说完往沙发上一坐,“我等着。”
学徒小张准备带韩放去洗头,韩放却说:“等会儿让池逍洗。”
小张说:“池哥今天的客人太多,不帮人洗头了。”
韩放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子是谁轮得到他说不?”
店长眼神示意,小张不敢再说话。
池逍那边忙完,见是韩放排在下一个,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小张看看面色不善的池逍,小声对他说:“对不起池哥,那个韩先生一定要你帮他洗头。”
“没事,”池逍也不想小学徒为难,“你先去吃饭吧,我给他洗。”
池逍的专业素养过硬,无论面对什么人,手上的动作都不会乱。
细心调试过的水温正好,韩放舒服地半闭起眼。
“最近太累,你帮我好好按一下,对,就是那里……再往左边一点……”韩放毫不客气地指挥着池逍,“还是你的力道好,比那些实习的强多了。”
过了一会儿,水流声戛然而止,池逍拿了条干毛巾帮他擦头。
“怎么就洗这么一会儿?”韩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