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几乎可以描绘出晚宴的轮廓,就像是躲在暗影里,看温暖喧嚣的大厅中人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庆祝着逐日庭重建一周年的美好时光。
“但你还是喝醉了,”他轻轻地说,“我能分辨出来。”
“嗯——”星使刻意拉长声音,“那也只醉了一点点。如果不提前回来,我可能真的要露宿宴会厅了。”
“你还能再变回去吗?”星使继续问,“变回原来可爱的小狐狸?”
雪臻刻意忽略掉“可爱的”这个修饰语:“当然可以,因为我本来就是狐狸。”
星使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抚摸他的头顶,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银白色的头发像绸缎那般光滑,从修长有力的手指中丝丝缕缕滑落。
他偏了偏头想要躲开,却被对方捉住手腕。
“别动,”星使阻止了他的动作,“让我找找你的狐狸耳朵。”
雪臻:“……”
他变成人的时候,没有狐狸耳朵也没有狐狸尾巴。
星使就像小孩子看到新奇的玩具似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有狐狸尾巴……”
“没有那种东西。”雪臻不太想和醉鬼解释太多。
星使的体温滚烫,他猛地制止住那顺着腰线滑下去找尾巴的手。
看着被摸得要炸毛的雪臻,星使却很愉快似的。
他的小狐狸突然变成了人,嗯?
很有趣,比刚刚参加的晚宴要有趣得多。
在水晶吊灯映射的灯光下,即便喝醉了,他也能看清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雪臻睁大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般折射出惊艳的光彩,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面前的这张脸就像按照黄金分割比例长出来的那般,完美无瑕又美丽惊人。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到头脑中轻微的眩晕感。
视线一路向下延伸,来到修长的脖颈。
“你真的是公狐狸吗?”指尖拂过对方的颈间,“根本看不出来喉结啊。”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雪臻毫不犹豫地轻轻地拍掉他的手。
“百分百的,公狐狸。”
只不过这个身体一直处于少年外表罢了。
雪臻有点苦恼: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酒量一般,但以前也没有像这样,喝醉了就对他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啊。
“你生气了吗?”星使静了静,忽然问,“还是我吵到你睡觉了?”
他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对方,有点手足无措。但他又想到,在他还是小狐狸的时候,星使也会从头到脚将他撸个遍。
于是得出结论:倒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被撸。
“没有生气,”他回答道,“只是觉得你今晚醉得格外厉害。”
星使收敛了动作,视线在黑色衬衫上停留一瞬:“这是我的衣服吗?”
“嗯,没有其他衣服穿。”
勾了勾唇角,他说:“明天我会找几件适合你穿的衣服。”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感觉有点像玩换装游戏,雪臻就是他要给换上漂亮衣服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