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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的夹板拆了,本身就不算太严重,原本连夹板都不需要上,但医生发现陈崇有先天性痛觉缺失的时候还是决定给他上夹板,害怕陈崇因为感知不到,导致手越来越严重。
以至于关自西才以为他的手有那么严重。
拆完夹板回去的路上,陈崇路过关自西住的小区,他莫名的在楼下稍微驻足了两分钟。脑海中蹦出来的都是柔软的床垫和轻而松的被褥,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买一个那样的床垫,毕竟他很久没有说过那么好的觉了。
说曹操曹操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关自西:[你去拆夹板了?]
陈崇:[?]
关自西:[上次医生说了什么时候拆,我想着今天是周五,你应该会今天来拆。]
陈崇:[你卧室床垫是什么牌子的。]
正在健身房里跑步的关自西看见消息整个人都忍不住一趔趄,卓一然在旁边做卧推,憋着口气,脸是异样的红。关自西不喜欢把肌肉锻炼的太大,看见卓一然这幅铆足了劲的样子还忍不住有点嫌弃,踢了踢卓一然,让他别逞强了。
看着关自西表情不对,卓一然停下来,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地喘着气:“你什么表情,怎么了?”
“没事。”关自西表情有些古怪,有些琢磨不透陈崇发这个意欲何为。
结合那天陈崇说第一次就带他回家,再加上对富二代们的一些刻板印象……关自西想到那天自己闻被子的行径,瞬间恶寒,陈崇不会也是那种人吧?
回去回味了那么久?
他不是看不上他吗?
过了半晌,关自西才回复。
关自西:[我都是在线下店买的,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陈崇:[几号。]
关自西:[这周日?]
陈崇:[我有事。]
关自西:[不会是要去谭平绪组织的那场私人派对吧?]
陈崇:[是。]
关自西:[那今天吧,你已经回学校了?我来接你。]
陈崇:[我在你家楼下。]
关自西看到陈崇的消息,总感觉自己最近是不是得了癔症?陈崇为什么突然对他热情起来了。前段时间还不回消息不打招呼,今天怎么就一声不吭站自己家小区楼下了。
但此时此刻关自西倒没有功夫去关注陈崇的异常,看到陈崇说自己要去私人派对,心里暗自琢磨了会儿。
据卓一然所说,他爸弄到这两张邀请函还是有些不容易的,毕竟又不算爱好者又不算特别显赫的家庭,人家凭什么给?陈崇却能轻而易举拿到名额。
关自西当即把自己今天的健身计划取消了,用膝盖撞撞卓一然:“车给我开,有事。”
卓一然把车钥匙扔给他,又多嘴问了一句:“啥事啊?”
没有回应,只有关自西火急火燎的背影。
九月底天气尚未转凉,这时候是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陈崇躲在树荫下避阳,绿化边缘是成长队的蚂蚁规整地爬来爬去,他垂眸注视了片刻,忽然从这道整齐的队伍外发现了什么,弯腰将东西捡起来。
是鸟羽。
陈崇将这道灰棕色羽毛对着阳光望了望,热风一拂过,细密的鸟羽被吹开道缝隙,而在缝隙间,挤进了一张熟悉的、漂亮的脸。关自西依旧穿着刚刚健身穿的速干衣,他脸上被热出薄汗,出了层薄红。
陈崇把手放下来,正好关自西朝他走近,他本以为陈崇抬手是在打招呼,却不曾想和他不搭噶,是在看羽毛。
关自西对这灰不灰棕不棕,不知道是鸡毛还是鸭毛还是鸟毛的毛不感兴趣,但碍于陈崇多看了几眼,还是笑着开口:“抱歉,来得有点晚,车在那边,跟我走吧。你这是羽毛?”
“……”陈崇沉默了下,跟着关自西往车的方向走。“珠颈斑鸠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