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时,纪棋正仰躺在办公椅上,看起来像在闭目养神,章林有些犹豫,怕打扰纪棋休息,正打算悄摸离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怎么样了?”
章林折返回来,手上的报告放在桌子上轻轻朝纪棋的方向推过
去。纪棋依旧是那个姿势,只是眉头一直皱着。
嘴里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章林嘴巴张了半天最终只叹出了一口气。
纪棋不再闭目,他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在翻看了几页后站起身,将文件使劲往桌子上一扔。塑料文件夹和桌面噼里啪啦的碰撞声足以可见纪棋的愤怒。
他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暴起,“他到底想干什么!”
文件里的照片粘贴得仔细,每一个人名旁都附上了详细的背景,这些供货商所约见的人都不相同,但最终却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明呈集团。
而明呈集团目前的主要控股人刚好就是付泽明。
纪棋用手扶了下桌子,舌尖舔了舔后齿,他自问从小到大从没招惹过付泽明。两人连认识都不认识,就算是同一领域,双方集团处于竞争关系,为什么非挑他一个人搞。
纪棋不是个爱主动挑事的人,但也绝不是怕软的。
“新的供货商找到了吗?”纪棋从口袋里准备掏出一支烟,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烟被放在了车子里。
他难耐地舔了舔唇,听着章林的汇报,这会儿有些热,可能是刚刚发火的原因。
“这几家供货商价格谈好,在尽量不超预算的情况下签合同,之前那几家等我之后想办法。”
当初签了合同,供货商因天气原因或者合理情况可适当延长供应时间,他们就是卡着这点才敢这么搞。
告是告不赢的,这次的亏吃了就吃了,他就不信付泽明是个无缝的蛋。
不需要搞这些小把戏,他要一击制敌,让付泽明彻底为他的行为感到后悔。
原本还打算放弃的计划被纪棋彻底坚定,情绪在这一刻回归平静,他坐下看着章林:“孤儿院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章林没想到纪棋突然提起这事,摇了摇头。自从他们离开后,孤儿院没来打过任何电话,付泽明私下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他们轻而易举找到。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纪棋冷声吩咐:“多找几个人,从当年出车祸的地点为中心,周围一百公里去找,不管是孤儿院还是老住户,都去问。”
“问不到就找专业人士调查,”他抬眼,眼神带着誓不罢休的执着,“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见到他的骨灰。”
“好。”
章林吞咽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准备离开,脑子被纪棋的话弄得有些乱,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说。
章林低头,真是什么破事都挤到了一起,现在纪棋正在气头上,这事要是说出去,恐怕脸色还得再黑一个度。
在门口愣了一分钟,纪棋盯着傻站在门口的人,“还有事?”
“有,”章林讪笑,又拖着不情不愿的步伐走了过来,“那个那什么今天”
章林断断续续,最终一股气说出来:“您今晚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并和同类型企业登台发表讲话。”
他特意没敢提付泽明的名字,但纪棋又不是傻子,张嘴就拒绝:“我不去。”
“您得去。”
“就说我有事。”
“您之前答应了,况且还有咱们下次暂定合作的合作商也会去。”
说到这纪棋没办法拒绝,他用一只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朝着章林快速挥手,让他离开。
“知道了,知道了。”
章林迅速离开,连门都关得仔细,没发出一点声响来。
“有意思。”
纪棋轻笑,平时他的情绪波动并不大,这是鲜少让他情绪如此无常的时刻。
小时候母亲和父亲争吵的时候,他在角落远远望着;中学时期两人离婚,家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正常上下学。
就连他刚开始创业遭到许多人的白眼时,他也只是默默的忍受,忍着装满白酒绞痛的胃。
行,付泽明不是想玩吗?这次他要好好玩到底,看谁先在这场游戏里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