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慕迟前往登州历练,至少也要三天后才回来,不可能明天回来。
可见字字句句都是无稽之谈!
沈淮夜合衣坐在冰冷的泉水中,将周遭打量一圈,表情有些不自然。
片刻后,冷冷的泉水表面腾起一层水雾,好似云遮雾绕,将池水朦胧地罩了起来,沈淮夜端坐池中的身影越发模糊,难以看清。
季闻意睡在软榻上,盖着薄毯,思索半天没想到提醒沈淮夜的好法子,打算届时见机行事。
屋内兰香袅袅,熏得人睡意渐浓。
夜半时分,暗门无声开启,白衣胜雪的仙尊从中走出来,目光落在窗边。
窗户已经关上,隔绝了一室幽静。窗边软榻上睡着一道纤细人影,明明是来守夜的,却自顾自沉沉睡去。
沈淮夜周身灼痛感被压制些许,走到榻边,低下头,细碎水滴顺着发梢滴落在小奸细的脸上。经月光一照,露出一张灵动清绝的脸,与月华相比竟也不逊色。
沈淮夜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扯了扯他的脸颊。
指尖触感温热软绵。
没有易容。
可惜了一张脸,竟长在一个奸细身上。
睡在月光里的人鼻尖被发梢搔得一皱,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正对着刚沐浴完的仙君。
罪魁祸首丝毫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哼唧两声又睡得很香。
沈淮夜只听见小奸细的心声断断续续地。
【谁……谁在骂我。】
……
沈淮夜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
这奸细心大得很,敢在尊上卧房睡得这么香,到底是谁给谁守夜?
沈淮夜决定探一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闻意,伸出手,搭在季闻意的额头。半晌后,指尖毫无动静。
沈淮夜面色古怪地收回手指。
竟然连识海都未曾开启。
随即,他又施法,一道蓝色光华自修长指尖凝结,飞进在季闻意的眉心。
光华消失的瞬间,季闻意睁开漆黑漂亮的眼睛,行尸走肉一般坐起来,温吞的声音响起:“师尊,您有何吩咐?”
季闻意被强行用术法唤醒,带着一丝鼻音,语调微拖着,松松软软的。
沈淮夜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我是季闻意,四季如春的季,闻道的闻,意境的意。”
季闻意一丝不苟地回答,像被夫子点名的学生。
沈淮夜又问:“你为什么来清衡宗拜师?”
“我爹说,我体质特殊,不拜师学艺,会死。”
沈淮夜蹙了蹙眉。这倒不假,季闻意极阴体质,一招鬼,二招妖灵,对于那些脏东西而言,是绝佳的美味,若能吃拆入腹,片刻不会怠慢。
沈淮夜继续问:“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秘密?”
季闻意平静脸容忽而一动,眉眼一弯,露出嘿嘿一笑:“我是手握剧情的男人。”
“什么剧情?”察觉到话里可能有关键信息,沈淮夜视线紧锁着季闻意。
季闻意笑容愈发飘忽:“从前有一个师尊,他收了三个徒弟……”
沈淮夜微顿,一个师尊,三个徒弟,说的不就是他?果然与他有关。
“嘿嘿,就不告诉你。”
沈淮夜脸色一黑。
他换了个问法:“你是魔教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