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序专注看着席鹊,抬手替人压了压头顶那撮头发,垂眼轻声道:“是这样吗……”
“那什么,学长你干嘛不让莫文盛告诉我敌人消息,反正也是要买凶杀人,找我不是更方便。”
“那些废物先不说能不能成功,还很容易留下痕迹,我敢保证,只要目标还在帝都,我当天谁都能杀。”
就像兰时序的庄园,看上去并没有做什么防护,但要是真有人调查到这个住址,然后派人来,就会知道暗处究竟藏了多少机关跟雇。佣。兵。
可这些在席鹊面前,跟纸糊的一样。就连他自己都奇怪,总觉得自己不太像个人类。
一根白玉似的手指隔了几毫米虚压在唇上,席鹊下意识噤了声,仰头望着兰时序。
“小鹊的实力学长自然是知道的。”兰时序轻笑,那根手指转而弹了弹席鹊脑袋。
“我不在的这五年,想来小鹊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人欺负的小孩了。但看见小鹊身上这些伤痕,学长还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你陷入危险。”
手背上的淤青被指尖轻轻抚过,没有一丝疼痛,反倒是痒到了心底。
一时间软了力气,席鹊感觉手上的牛奶杯突然就变得有千斤重,沉得他颤巍巍要拿不稳。
不忍心……
心头乱得要死,一种种想法冒出来,挤在喉咙口,反倒是彻底堵死了说话的能力。
最后,他艰难挤出来一句,“学长,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墓地吧。”
。
席鹊回墓地的要求还是没有被同意。
或者说,是他自己又收回了那句话。
兰时序很少很少正面拒绝他人的要求,而是会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态度,最后让提出要求的人自己收回要求。
而席鹊就是这其中最大的受害者,被卖了还上赶着帮数钱的典型。
这些天他忙了起来,闻琛一死,他队列的人被全面清洗,死的死,逃的逃。
给‘死了么’下单的人数飞快上升。
其中也有不少闻琛站队的人,他们心里或多或少猜到闻琛是席鹊杀的。
但这跟他们想要死后留个全尸有什么关系。
兰时序倒是想要跟着去观摩一下自家好友的工作日常,可惜实在是有些忙,席鹊也死活不答应他去那些脏兮兮的地方。
“我回来了。”
晚上,席鹊抱着换下来的脏外套丢进洗衣机,来到客厅。
兰时序今天比他早回来一点,此刻正笑吟吟看着他。
席鹊被看得莫名,抬手搓了搓脸,也没沾脏东西啊。
兰时序手上给橘子去着络,一边温声道:“每次听小鹊认真说我回来了,都觉得很可爱。”
席鹊:“……谢谢?”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一个络去得干干净净的橘子放到手上,席鹊又道了声谢,“有空的吧,单子变少了。”
“那明晚跟学长出去吃饭好不好?”
席鹊啃橘子的嘴一停,腮帮子鼓鼓的,叼着半瓣橘子肉,狐疑的眼神瞄向兰时序,“去哪里吃饭?”
兰时序缓缓报出一家酒店的名字,顺便把具体时间也说了。
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一家很有名的大酒店,专为圈内人服务的那种,不坑穷人。
“可以啊,但是学长怎么突然想去那里吃饭,有很好吃的菜吗?”
兰时序顿了顿,眼睫轻颤,耳尖染上些微红,但他还是毫不躲闪望着席鹊,“学长想在那里对你说些很重要的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