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些动静的天添看了过来,问道:“小五怎么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夜叶已经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夜里是有点凉,你还穿那么少,不对,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烫?”
天添:那你还信她的鬼话?
夜叶贴了贴她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
天添:“……”
沐笙歌有些得逞地翘了翘唇角,又很快收敛,抬头之际,眼里充斥的全是迷茫。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冷。”
夜叶忙帮她把外袍拢得紧了些,还不忘系上衣带,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道就让你在营房歇息了,现在天气昼夜温差大,很容易生病的,怎么样,还冷吗?”
薛司晨:“……”她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沐笙歌极其可怜地点了点头,“冷。”
夜叶有些难办起来,“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找军医给你看看?”
天添大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疯了,我们是偷跑来看热闹的,被抓到铁定被罚!”
夜叶:“可她病了啊。”
沐笙歌也拦了拦夜叶,“不用找军医,阿叶身上就很暖和,我靠近阿叶一些就不觉着冷了。”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就是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
天添捅咕下右手边的古霜,眼神里满是询问,古霜看一眼左后方的两人,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天添一脸莫名其妙,又越过古霜捅咕了一下薛司晨。
薛司晨嫌弃道:“你怎么什么热闹都凑,这边还吵着呢,不够你听的?”
天添:“……”
她就是觉得很不对劲啊。
夜叶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少女很快凑了过来,他浑身一僵,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她眼中的那片虚弱之色却让他难以开口。
这次要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她以后怕是更不敢提要求了,拯救少女的计划就夭折了啊。
不行,他不允许,他还要靠穷举法拯救世界呢!
罢了,他注意些,不碰到不该碰的位置便好。
夜叶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尽力圈住她,挡住夜间的冷风。
少女身上携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没有了风的吹拂,渐渐堆积,浓郁到让人呼吸不畅。
察觉出阿叶呼吸间的紊乱,沐笙歌用自己滚烫的手捏了捏他垂在自己肩侧的掌心。
夜叶手指瞬间蜷缩,有些无处安放,小臂紧紧绷起。
少女无辜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阿叶怎么了?”
炙热的气息落在颈侧,少女轻柔的触碰像藤蔓一般将他缠住。
夜叶只觉自己现在像一块将化不化的红蜡,被钉在烛台之上,只有融成一滩软绵绵的蜡液才能逃离。
某种怪异的悸动从心底升起,他一手扶住身边的树干,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齿尖在莹润的下唇之上咬出一道沟壑。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要烧起来了。
“你还觉得冷吗?要不我再给你件衣服吧。”
靠得太近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所掩藏的性别,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可他又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少女无知地触碰呢?
沐笙歌用食指勾住他欲要收回的手,夜叶心跳都停了一瞬,浓长的睫羽轻颤几许。
沐笙歌:“阿叶不用如此麻烦。”
夜叶口干舌燥:“不……不麻烦。”
沐笙歌眼底隐藏着得逞的笑意:“现在不是刚刚好?阿叶若是再冻着,我可就心里有愧了。”
清冷的月色下,夜叶双颊处的那抹绯红越发明显,饶是沐笙歌视线不佳也看了个清楚明白。
加之他脑袋顶上那撮从刚刚开始就没倒下的呆毛,一时间让她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真是可爱啊,明明喜欢她,却还不敢触碰她,纯情到如此地步,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哐当——”
不远处,一声响亮的推门声拯救了无比窘迫的夜叶。
“都吵什么吵,我这百草堂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用来给你们吵架的。”
清脆嘹亮的青年嗓音划开夜色,伤兵营前聚集的两堆人很快安静了下来。
夜叶趁机抽回右手,拨开面前的野草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