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仿佛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
她放下杯子:“酒醒了?”
岳辰闭眼,粉色液体从发丝往下滴,滑过他的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气极反笑,他也没了刚才的耐心和玩味,捉住她的手腕,伸手要把她往怀里抱。
林听晚穿着高跟鞋,险些没站稳。
刹那间,他的手碰到她的臀部。只一秒,林听晚当即抓起一个空啤酒瓶,朝着他的脑袋抡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
随即是岳辰吃痛的嚎叫。
卡座其他玩得正嗨的人被惊动,纷纷扭头看过来。几乎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蓝紫色的灯光从他们惊恐的脸上闪过。
她她她……刚刚拿啤酒瓶砸人了?
林听晚冷静平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随手捡垃圾的小事。
“我是不是让你把手拿开。”她站在那,手里拿着啤酒瓶,居高临下看着岳辰,眉眼间只有厌恶。
岳辰抱着脑袋,埋在沙发上,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他妈……”他咬咬牙,“在国外玩那么花……装什么贞洁烈女……”
林听晚握着啤酒瓶的手收紧了几分,要抡第二次。
愣了半天的寿星反应过来,连忙过来要拦住她。
有人比她快一步。
林听晚刚抬手,纤细的手腕猛地被一只宽大的手抓住。
对方轻轻松松扣住她的手腕,仍留有余地,似乎单手扣住她两只手都不在话下。骨节分明,血管青筋攀附在手背。健康的黄种人肤色,偏小麦色,和她冷白色调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没费什么力气,却足以将她禁锢。
林听晚皱眉,十分不悦地抬头。看清人,睫毛轻颤,有些恍惚。
舞池那边主持人的话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呲——”声,她感到耳鸣,头也有点晕。
是她喝醉了,还是昏暗酒吧里闪烁的光线太晃眼,竟然在这里,如此狼狈地见到一个她觉得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男人身上的雪松味道很淡,像室外凛冽的风,和这里格格不入。却极具侵略性,挤开她身边所有无关紧要的味道,瞬间将她裹挟。
“季大少爷,什么事儿你跑这么快,衣服都不要……”
后面的人群里艰难挤出来一个人,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风衣。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看见眼前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默默闭上嘴巴。
卡座的围观群众听见这话,顿时把视线移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季大少爷?
城南季家,季琛?
男人面部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生得一副羡煞旁人的好皮囊。黑色衬衫扣子解开一颗,袖口挽到手肘。周身透着渗入雪水的冷淡气息,看起来被黑衬衫禁锢,宽阔的肩膀将衬衫撑开,又有一股难驯的野性。
这几年,整个庆岭,对他示好的小姐不在少数,门当户对的、云泥之别的,都有。真敢打听他的行程、上门追他的也从未断过,但至今没有听说谁拿下这尊大佛。
难搞,高要求,不好糊弄。
礼貌疏离、不讲情面,像被拔了情丝。
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躲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这儿也没喝酒,只涂个清闲。但这地方不是他选的,是方隐年。
一点也不清闲。
几分钟前,他坐在二楼卡座,说要开车,喝了两杯寡淡的白开水。
舞池的音乐声震动耳膜,人群重重叠叠,摩肩接踵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