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他抿唇微笑,摊开攥紧成拳头的手。
“找到了。”
亮闪闪的金锁,躺在他手心。
她抓起那只金锁,丢进水里。
“不要了!你给我滚回去!”
她冲他吼。
他眼眸再次湿润,却什么也没说,摊平的手攥紧成拳头,垂到身侧。
“滚回去啊!”
她又吼。
庭院中的下人不敢抬头,斜眼偷偷看着,看府里的大小姐是如何推搡那位赘婿的。
片刻后,大小姐将他赶了回去。
长廊满是水渍,大小姐拖着湿漉漉的裙摆,独自坐在那儿,没人敢去问。
直到珍珠回来。
“珍珠,”方霜见平静拭去颊上污水,“煮点酒。”
珍珠虽不懂,但还是欣慰应下:“好的小姐。”
傍晚她与珍珠一同喝酒,一直喝到半夜,两个人喝到伶仃大醉,开始称姐道妹。
珍珠虽只有十五六岁,对待感情却有独到的见解。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经常黏在他身边啊,就像小猫猫小狗狗那样,黏在主人身边,好乖好乖……姐姐觉得呢?”
方霜见喝酒喝得头晕脑胀,趴在桌上。
“不清楚,我没喜欢过人,况且我喜欢又有什么用?那人该烂还是烂。”
“黏在身边的话……要是好看的人。”
好不好看一眼就能看出,而人品如何却需要很多时间去试探,她很肤浅,也没空了解别人的内心。
珍珠打了个酒嗝:“就像沈郎君那样?”
“算了吧,怪恶心的。”她嫌恶地挥手,面色一滞。
恶心?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说,或许说的是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的确渗人。
他为什么总是受伤?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好像是因为自己。
“……”她啧声道,“妹,我出去逛逛。”
夜晚的雪竹居阒然,只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是隐蔽在竹林的山雀。
她拿着酒杯,大摇大摆走在长廊。
木地板一尘不染,她打滑好几次。
循着记忆,她来到那扇窗户前,推开窗户翻进去。
房中漆黑如墨,她粗重的喘息在寂寥黑暗里格外明显。
没有人会不察觉。
待她掀开窗纱,她才止住喘息,收敛气息脱鞋袜上床。
她满身酒气,即便是隔老远都能闻见。
没有人会不察觉。
偏偏她担忧那人,始终没有动作。
黑暗中,她触碰到枕边发丝、滚烫的脸颊、和那双干涩唇瓣,她指尖又抚过他鼻梁,依旧没有动静。
或许已然熟睡。
她放下心,躺在床上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