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月远啃食果核的“咔嚓”声。
信息如山崩,轰然砸下。
陈九斤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数纷乱的念头炸开,却又抓不住任何一缕。
父亲?
那个在记忆中早已风化成尘的身影,竟是这般可与神魔比肩的通天存在?
幽莲的百年等待,玄都观的布局,自己的乙木之体……
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还有母亲……为何记忆中,他们会死于一场意外?
无数疑问萦绕在心头。
月长风等了许久,等那少年眼中的风暴稍稍平息,才缓缓地,说出了真相。
“命缚之法,代价是一道魂魄。”
他看着月远,那个只会痴傻笑的男孩。
“你的一魄,将永远留在此地,作为镇压土脉的命钉。”
陈九斤的目光,终于从虚无中抽回,看着傻笑的月远。
“我的一魄……是他?”
“是。”月长风的回答,干脆利落。
陈九斤追问:“魂魄无形无质,又怎会有肉身?”
“那不是肉身。”
月长风的语气变得幽深。
“是月家老祖,为了妄图窃取更多的土脉之力,强行以厚土精粹塑造的泥躯。”
“泥躯?”
“不错,一个用大地之力捏造的活土偶,一个完美囚禁你魂魄的牢笼。”月长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他,便由此而生。”
陈九斤沉默了片刻,问道:“我父亲的目的是什么?”
月长风沉默了。
他想起十年前,也曾这样质问过那个如神似魔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为了天下苍生。”
陈九斤笑了。
那笑声很低,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为了天下苍生……就要牺牲自己的儿子吗?”
月长风避开了陈九斤的目光,仿佛不愿面对那份如出一辙的质问。
“他说,他的计划,是想让你融合天罡神算与天书。”
“在你来月家之前,你的相术已登峰造极。”
月长风抬起手,指向那个痴傻的男孩。
“而那份冠绝天下的相术天赋,连同你的记忆,你的过去,都封存在了你这道魂魄里。”
轰!
陈九斤如遭雷击!
他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