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站在前面,把门打开了。
面前,是闪烁着昏暗灯光往下延伸到黑暗里的楼梯,寂静无声,好像还散发着隐隐的冷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们身后的木门被推开了,谢朝盯着四周,目光落在了传出声音的地方。
……
顶楼往下,是一步步延伸的阶梯,江漾随手拿了两根铁棍,递给了孟白一根。
“上道。”
他接过铁棍,赞叹了一句。
楼层逐渐往下,头顶闪烁的是昏暗灯光,周围空荡荡的,只远远地瞥见地面上摆放着四把矮椅,矮椅中间,是一张放着蜡烛的木桌,上面不知道涂了一层什么东西,远远看去,脏兮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屏住呼吸走了过去。
江漾走到了左边,孟白走到了右边,楼中静悄悄的,只依稀能听见走路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走近一点才发现,原来桌上那一层脏兮兮的东西,竟是一张被活剥下来的人皮。
反向铺平在桌面,包裹着木桌,散发着阵阵恶臭。
蜡烛燃了一半就灭了,只留下一根残缺不全的余蜡,顺着圆身滴落在人皮上。
不远处的四方角落里,还摆着一些同样只燃了一半的蜡烛,流着干涸的红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至极。
江漾道:“这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孟白拿着铁棍走了一圈,皱眉吐出了两个字,“招魂。”
相传,人有三魂。
胎光,爽灵,幽精。
小孩的魂不稳,容易被吓走,被吓走后最典型的表现为半夜啼哭,睡不着,指着房间天花板或者角落说有什么东西看他。
这种情况下,父母朝便会听从大师的建议进行招魂。
但那种招魂方式,是再走一次丢了魂的地方,用碗边敲边喊小孩的名字,在他们眼前这个,似乎不太像。
成年人很少丢魂,可这座写字楼……
“孟白。”
江漾突然呢喃般喊了一声,原本还在检查角落蜡烛的男人回头。
“啊!”
一声尖叫。
并不是孟白发出来的,而是他近在咫尺的鬼脸,那张挤满乱七八糟五官的脸,肿胀,恶臭,脓液,让他瞳孔紧缩,却没有叫出声,反而是那张鬼脸叫了一声。
孟白喉咙微动,紧绷着脸,在一秒内抡着铁棍猛然打了过去。
嘣——
硬物相撞的声音,鬼脸一下子飞到了远处,又缓慢挪动起来,警惕盯着孟白,快速跑开了。
江漾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
孟白眉头紧皱,“不知道。”他看向了空无一物的身后,“我只知道,这个蜡烛被他拿走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或者说,还有第二个不明生物。
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瞬间警惕起来,“这是几楼来着。”江漾问。
孟白:“五十八。”
呼吸蓦然一滞,江漾脚步加快,来到了窗户外面,一把拉开遮盖住的窗帘。
外界的雾霾几乎到了跟前,原本能看得清隔壁写字楼的地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清周遭这方寸之地。
而雾霾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狠狠行动,穿梭雾中,似庞然大物,又似无数个小东西汇聚而成,让人心尖发毛。
“外面有东西,它会进来吗?”江漾放下窗帘,问道。
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孟白也不知道。
他握着铁棍,来到了他的身边,透过缝隙,能看到窗帘之外的景象,低声道,“这样下去不行,还是需要再去找出口。”他抬头,与江漾四目相对。
“五十八为顶楼,这里摆着招魂的东西,那必有人丢了魂魄,至于那人是谁,我们还需要去找。”
江漾点头,“虽然没有规定在多长时间内逃出写字楼,但我有预感,越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就会越疲惫……”
“这座写字楼,会吸人的精气。”
孟白喉咙一咳,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突然笑道,“来异世界之前,你也是写字楼。”
脑海中回想起眼前这张脸做的一切事,江漾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忘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