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望微扬了下眉,选择了妥协:“好吧。”
话音落下,靳舟望突然上前一步,趁纪瓷不备在她唇上偷了个吻:“遵命,纪导。”
转身时靳舟望还故意拖长了语调:“要是涂不到就叫我,随叫随到——”
浴室门被关上,纪瓷正准备涂药膏,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江知语打来的电话。
纪瓷思索几秒后,还是先将药膏放下,伸手拿过手机,点击“接通”。
“怎么了?”纪瓷问。
“你现在才醒啊,我早上给你了一堆消息,你都没回。”
“嗯,昨晚没睡好。”纪瓷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嗓子有些哑。
“啧啧啧。”江知语忍不住调侃,“是没睡好还是根本没睡?”
纪瓷无奈地笑了下,没有接江知语的话。
“话说回来,你昨晚怎么突然和靳舟望复合了?”
“说来话长,一下子讲不清楚。”
“你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回去。”
“那就等你回国,我们约个时间去逛街,怎么样,纪大小姐?”电话那头传来江知语略显兴奋的声音,“可以采访一下纪导吗?一夜暴富的感觉如何?”
看来江知语也已经知道纪家的事情了。
纪瓷拿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里面多了许多个o,她唇角勾起,开玩笑道:“很爽。”
未等江知语说话,纪瓷又说道:“嘘,低调低调。”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回国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刚好我的电影要杀青了,喜上加喜,最近心情好。”
“好啊,我想去Vivant那家店。”
“没问题,到时候把余
熹也叫上。“纪瓷答应得爽快。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结束通话。纪瓷将手机放在一边,开始给自己涂药膏。她一边涂,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骂靳舟望。
弄完这一切,靳舟望又带纪瓷吃了午饭,在沙上窝着看了一部电影,等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纪瓷主动提议去外面走走。
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冰岛的大街走。
暮色已经悄然漫上天空,一轮弯月悬挂在橙色的夕阳之上,远处的雪山在落日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风很轻,带着冬季特有的凉意,掠过纪瓷的脸颊,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裹紧脖子上的围巾。
靳舟望握住她的手腕,下一秒,手下移,轻轻收拢,将她微凉的指尖完全包裹进掌心。纪瓷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纹路,还有他中指那枚戒指的凸起。
他们十指相扣,步伐自然而然地调整成相同的频率。街边的咖啡馆亮着昏黄的灯,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他们的身影。
纪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望向远处渐渐沉入靛蓝的天色。
某种轻盈的东西在她胸腔里舒展开来,像是冰层下终于松动的一缕水流。
他们走得很慢,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昨天纪瓷路过的教堂。
纪瓷望着教堂前那片被踩得凌乱的雪地,那里还留着几道模糊的脚印痕迹。
“昨天下午就在这里,”纪瓷的声音很轻,“我和白洁彻底结束了母女关系。”
教堂的钟声忽然敲响,惊起附近树枝上的一群鸟,出扑棱棱的声响。
靳舟望没有说话,只是将纪瓷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连带着驱散了几分心里的寒意。
远处传来管风琴的低鸣,音符沉甸甸地坠在暮色中,与钟声的余韵交织成网。
“还记得《暮光之城》里面有句台词吗?”过了许久,靳舟望这才开口。
《暮光之城》是纪瓷大学时期很喜欢的系列电影,当初她经常拉着靳舟望陪她看这个系列的电影。
纪瓷问:“哪句台词?”
靳舟望顿了几秒,缓缓说出那句很经典的电影台词:“Ti1ight,”
(黄昏再次来临,一个新的结束。)
路灯不知何时已经亮起,暖黄的光晕染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
“新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靳舟望主动解释,他侧过头看着纪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恭喜你脱离过去,在各方面迎来了全新的开始。”
与母亲斩断关系、纪氏集团重新上市、和靳舟望复合……
昨天短短一天,生了这么多。
靳舟望说得没错,过去的痛苦好像彻底结束了,一切迎来了崭新的开始。
心脏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纪瓷转过头,恰好撞进靳舟望盛满笑意的眼睛里。
远处传来唱诗班练习的歌声,纯净的童声在空气里飘荡,像某种遥远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