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准确来说,是人回来了,但魂魄还没回来。
孟一凡穿着一身白衣,像个男鬼似的,站在床边,痴痴傻傻。
楚河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冰冰凉,漂亮脸蛋上海带着些许泪痕。
“你还哭了?”楚河好奇地问。
“没事。”这话说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勉强了。
“能自个儿洗澡么?”
“能。”
“那就去洗个热水澡吧,”楚河关切地说,“出来之后喝点药膳,可不要生病了。”
“好。”孟一凡像个丢了魂的机器人,一步一个指令,果真听话去洗澡了。
楚河拨通了隋鑫的内线电话,问:“汤悦转院了?”
“已转到旭日医院?”
“我住的那家?”
“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吞药自杀,催吐过几轮了,没有大碍,现在因为残余药效还在沉睡。”
“派人看着他了?”
“嗯,也安排了心理咨询师,等他醒来后,就会安排上心理疏导。”
“你上点心,”楚河轻笑出声,“别让他死了,好歹是一条人命。”
“是,少爷。”
楚河挂断了电话,顺手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课堂上老师布置的论文,刚写了个开头,孟一凡就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洗过澡了。
楚河点击了文档保存,合拢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上,又问他:“要吃夜宵么?”
“……”
“今天一天吃饭了么?”
“没有。”
“那就是要了。”
楚河又叫工作人员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夜宵,陪着孟一凡一起吃了些。
洗过了澡、吃过了饭,接下来就该上床睡觉了。
孟一凡却有些心神不宁,找了个借口出门打电话,楚河不用确认也知道,孟一凡应该是通过他自己的下属确认了下汤悦的情况。
他倒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在孟一凡再回房间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从前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没养过情人,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不一样。”孟一凡低声说。
“哪里不一样了?”楚河倚靠在床头,笑着问,“他好看么?倒是不难看,但我私以为你长得比他好看多了。他年轻么?倒是也不老,但比你还年长几岁呢。他聪明么?倒是不蠢笨,但论学识论计谋,应该还是你更胜一筹吧?你以前相处过那么多人,总有比他强的吧,怎么就这么爱上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
“好人会婚内出轨、选择和你在一起?纵使他和他前夫没什么感情,离个婚也不难吧?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了,”
楚河的记性挺好的,捋个时间线也不在话下。
“……算是我逼他的。”
“违法犯罪了?”
“倒也没有,他那时候遇到了些难事,只有我能帮他。”
“他图你帮忙,你图他身子,怎么不说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我想要的,不止是他的身体。”
“我知道,”楚河忍笑忍得有点辛苦,“你还想要他爱你,对吧?”
“……”孟一凡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看。
“哈,”楚河终于笑出了声,“你那么爱他,还是要和我联姻,还是要把他送到我的床上,还是要虐待他,孟孟,你的爱真是既可怕又廉价。”
孟一凡竟然也没反驳这句话,只是一边走近了楚河,一边将身上的睡袍脱了下去,然后安静地跪着上了床。
楚河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体上,发现了些许青紫,于是问他:“摔了?”
“嗯。”
“怎么摔了?”
“抱着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你体力太差了。”
“嗯。”
室内的灯光是昏黄的,孟一凡的脸颊是惨白的,但在灯光下,却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恬静的色彩,有点鳏夫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