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怀疑他就是特意给她留的。
陈清濯克制着不看她,以防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即便许多天前的噩梦里已经看过。
除了那天,这段时间她也总是动不动就来梦里骚扰他。
从最初的烦躁、试图解决做梦问题,到毫无办法只能逼迫自己变得习惯,这对他来说至今都是困扰。
叶蓁坐好,陈清濯飞快看她颈边一眼。
叶蓁越过来拿过他桌上那盒要吃完的糖,剩下的几颗都放进新买的那一盒里。
留下两颗,她自己吃一颗,眼睛转了转,对陈清濯道,“啊——”
陈清濯因她过分靠近往桌洞里放东西有些心不在焉,闻言下意识照做。
“这么乖啊。”叶蓁把那颗糖放进他嘴里,清凉的白桃味儿扑鼻而来,在口腔里开始融化。
陈清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行为,眉心跳了跳,心脏仿佛在下坠,条件反射闭起嘴。
做完这个动作,他更加后悔——
叶蓁睁大眼睛,手指还有一小截儿没来得及撤回,指尖被他抿在唇瓣。
柔软、沁着白桃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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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大课间那件事后,陈清濯变得不怎么爱理人。
本来就不怎么理人,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叶蓁越想越委屈,明明被抿住指尖的是她,他还不高兴了。
物理竞赛的初赛在十月上旬,只剩不到一个月,大家都在安静的刷竞赛题,整天的自习下来依然没有人松懈。
叶蓁特别佩服他们这种不卷死就往死里卷的精神。
对完最后一题答案,把几道典型题抄到错题本上做好标记分类,叶蓁颇有些生无可恋地叹口气。
说实话,她不是什么抗压型。
之所以能保持还能看的成绩,纯属是她爹妈给了颗好用的脑袋。
实在是写不下去了,叶蓁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看身边的人解乏。
阳光从窗外投进来,越过斑驳的树荫,投到他的侧脸上,清冷的棱角也柔和了几分,叶蓁微阖眼,觉得身体里的疲惫都得到了净化。
她目光从他轻抿起的唇落到挺直的鼻骨,看他纤直微微下压的睫毛,突然,他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
叶蓁不自觉跟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她忍不住弯唇无声地笑了一下,丰盈的情绪充斥在心间。
陈清濯翻到试卷后面扫了眼答案,错了一道选择题,漫不经心地重新演算了一遍,选项跟答案相同。
于是改正了上去。
身边盯着他的视线几乎要凝成实质。
最后一排的空调冷气直吹,即便老旧也很凉爽。
他后背隐隐生出热汗。
她又在观察他,用那样的目光。
他难以自控地想到她指尖的触感。
某种说不出的东西萦绕在两人之间。
叶蓁有时候对这种东西的反应是迟钝的,她坐在座位上一直都没怎么动弹,懒洋洋趴在桌子上撑着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