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苓似笑非笑扫视一圈,目光幽幽落在曲荷身上,有恍若无事地收回。
“若是再不主动认罪,连坐了她的父母兄弟可好?”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一旁无聊看戏,有些不耐烦的余有年瞬间瞪大了一双乌黑的鹿眼。
秦璇也有些怔然。
唯独谢珩面色未变,依旧是冷淡疏离的模样。
秦璇心里转了几个弯,觉得谢苓此举虽毒,但确实有用。
但她总觉得谢苓不是只为了逼迫凶手主动出来这么简单。
“允了。”
秦璇刚应下,门边面若死灰的曲荷猛地抬起了头,缓缓看向林华仪。
待看到林华仪眼底阴郁狠毒的神色时,她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灭了,带上了浓浓的怨气。
曲荷推开了正要给验她的珍玉,大步上前,直挺挺跪在谢珩和秦璇面前。
“奴婢该死,是奴婢下得毒。”
琳琅恨恨看着这个差点害自己蒙冤的贱人,扶起了脸色同样冷沉的秦璇,看着曲荷道。
“我们郡主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算计?”
“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众人下意识看向林华仪。
只见她愣愣地看着曲荷,胸膛上下起伏的厉害,转而又捂着唇咳得撕心裂肺。
“曲荷,我一向同郡主要好,你为何会对郡主起了坏心?”
未听得曲荷回话,沉闷的屋内突然响起谢珩如冷泉般的嗓音:“拉下去,杖毙。”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外的黑甲卫已经推门进来,屋中间的侍女们被他们的冷煞之气吓到,赶忙避开。
黑甲卫二话不说就要押走曲荷,秦璇被谢珩的武断气到。
她冷呵一声:“慢着!”
侧眸睨着泰然自若的谢珩,一字一句道:“没本郡主允许,尔等胆敢擅作主张杀人?”
谢珩掀起凤眸,直对上秦璇的双目,虽未说话,但看得二人之间气氛紧张,称得上剑拔弩张。
谢苓也不打圆场,静默着等事态发展。
屋内静地只余雪拍窗棂的声响,以及微弱的呼吸声。
两大权势的下一任掌权人,无人敢触他们霉头,或者替其中一方说话。
僵持了许久,秦璇捏了捏眉心,放缓了语气:“谢大人,不是本郡主针对你,是此事有蹊跷,或许事关我长公主府的安危。”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谢珩虽有千般借口替林华仪开脱,可他觉得若是现下就跟长公主一脉有了龃龉,未免太过不值当。
他挥退了黑甲卫,漆眸看向静静端坐的谢苓,复又敛眸,终决定不再掺和。
曲荷瘫软在地上,用手拿出塞在嘴里的布子,许是差点命丧黄泉,她抖了许久才稳住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