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此,那就按本王说的做。”秦铮盯着楚添,似乎在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说道:“你出面指认是秦钰故意将九弟推下水,然后本王就重新彻查科举案,还你父亲清白,也不再打你妹妹的主意,如何?”
楚添即刻否决,坚定道:“殿下,臣不能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秦铮无奈地摊开手,说道:“那本王就爱莫能助了。”
“王爷三思,六殿下心智痴傻,毫无夺嫡之心,不会对您构成任何威胁。”楚添稳住心神,解释道:“臣保证,朝堂之上定以您为先。”
“行之不能下定决心,那本王也就无话可说了。”秦铮摇摇头,转身走回了内殿。
楚添则失魂落魄地起身走出殿内,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散落在地,遮住了地面,却遮不住这世间阴暗。
楚添慢慢地向回走着,任凭大雪落了满身。
一边是父亲妹妹,一边是秦钰。
一边是做儿子兄长的义务,一边是为臣子的良心。
一边是孝,一边是忠。
楚添茫然地抬起头,让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头发上……
他就这般在漫天飞雪中一步一步走回了府中。
一进府门,他的祖母、母亲和妹妹便焦急的迎了上来,紧张地问着情况。
楚添看着一夜白头的祖母,面带愁容的母亲和尚且年幼的妹妹,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当今圣上仁慈,罪不及家眷,他父亲获罪,他祖母、母亲和妹妹并无性命之忧。
可若父亲获罪身死,让他年迈的祖母如何接受,让他母亲接下来的日子如何熬过,让成为罪臣之女的妹妹如何嫁人?
楚添安慰了几人几句,便独自一人回到院落。
刚一进院,便看到了前几日秦钰堆的雪人,如今正咧着嘴巴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楚添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雪人面前,瞬间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办?”楚添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雪人的头顶,喃喃道:“阿钰,我该怎么办?”
去求皇上?不,皇帝因科举舞弊一事万分震怒,且目前一切证据皆指向他的父亲,有口难辩。
去答应秦铮?不,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钰!
雪越下越大,将楚添的头发染白,越积越厚,仿佛压垮了他的肩膀。
楚添默默地跪在雪人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它,夜色渐深,楚添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这样在院子里枯跪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便有下人急忙来通传,说他祖母方才急火攻心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