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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紧接着他又道。
“听闻是他违抗圣旨,说黑风寨并没有烧伤夺掠之事。圣上大怒,赐了他仗责一百。”
二当家说完,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生怕我会为此难过或是动摇。
我淡淡地捏了捏茶杯。
“还不去抓药?嚼的哪门子舌根?”
二当家羞红了耳根子,面容粗犷的他此刻胡子都轻颤了颤。
他看着站在我身边捂嘴轻笑的阿瑶:“好你个阿瑶,亏小爷我日日将你捧在手心,将你当做亲妹妹来看。”
等到阿瑶道了歉,他才离去。
房间里,只剩我和阿瑶二人。
阿瑶敛了笑意,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她拽着我的手腕。
“眠眠,你今日与我交个心。你对那淮阳王,是否还有感情?淮阳王他能为你抗旨,能为你承受仗责,我知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自古男子本就是三妻四妾,纵他对你有所欺瞒,眠眠你如此割舍你们的感情,你日后当真不会后悔吗?”
我眸色微微动了动。
“阿瑶,我知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可我一开始便与他说过,他若娶了我这一生便只能有我,无论他是否欺瞒,他有旁的女子亦是事实。”
“阿瑶放心,我不会为他动摇,也不会再为他难过。”
话音刚落,黑风寨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赵玉如。
偌大的房厅中,寂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赵玉如轻声讽笑着,直接开门见山:“柳清眠,你知道为何我原本不容王爷有外室,可见你第一眼,我又主动向他提议吗?”
见我疑惑不解。
她捂着帕子轻轻笑了起来:“你娘柳英榕是我阿爹的第一任妻子。”
听到这话,我脑子忽的轰鸣一声,呼吸也瞬间滞住。
阿娘几乎很少和我提过阿爹,只一再劝我莫要嫁入高门贵族,我便已然猜到阿爹的身份不简单。
我的表情让她瞬间得意起来。
“我娘原是外室,自古哪家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你娘却提着刀直接将我娘拖出了十里地,这般的蛮横,我娘深感羞愧,议论如刀割在她的身上。”
“于是她上吊了,阿爹自觉对不起小娘,这才将我扶为嫡长女。你娘也因此大着肚子带着你离开。”
“柳清眠,我的亲妹妹。如今你成了那人人诟病的外室,这般的滋味如何?”
她面露狰狞,唇角勾起挑衅。
可我却只觉被哄骗着一生只一人的阿娘可怜,那以为遇到一生的救赎的外室女可悲。
“所以呢?你隐瞒了这么久的事现在来告诉我,是想等着我奔溃大哭还是希望我和你阿娘一样羞愧去死?”
“赵玉如,我什么都没做错,错的只是爱错了人。”
赵玉如疯笑着,说着最难听的话来辱骂我,我未曾理会,只是将她送回了赵府。
如今已是腊月,飞雪如絮。
我来到阿娘的坟前,阿娘曾提过,是因高门大院需要子嗣传承,阿娘成婚五年依旧没有身孕,阿爹便只能去找外室求得子嗣。
可那外室刚生下赵玉如,阿娘便有了孕。
多讽刺多可笑。
坟头草如今都已残败下来,我轻轻为阿娘扯去坟头的草。
“阿娘放心,女儿虽被欺骗被辜负,但女儿任山河移转,再不会回头。”
“从此女儿与裴言昭,只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