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回了南风小院,拍去了衣上的寒意,进屋将剑鞘和盒子交给南风。
何必道:“这剑鞘还是你自己给那个寻来的人吧,这盒子里是我送你的盘缠。”
南风看了看何必,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什么也不需要说。因为她们是朋友。
南风接过了剑鞘,把剑插了进去,道:“明日你不必送我。”
何必愣了愣,问道:“为何?”
“我喜欢离开的时候一个人走。”
屋中有寒意,夜深,梦亦深。
翌日清晨,一声鸡啼。何必睁眼,才发觉雨不知在昨夜几时已经停了,屋外阳光刺眼,天空一碧如洗。
南风说的没错,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急。
南风已经走了。
何必去了小院的时候,小院屋里已没有人,只有叠整齐的被褥,排整齐的茶杯、圆凳。
人离开的时候,为何要把自己住过的地方收拾得整整齐齐?这整齐干净的屋子,带走了南风曾住过的一切痕迹。
何必心里有淡淡的感伤。她出了屋,带上了门。
一场雨,带来了秋。
庄稼熟了,景云城的人都很忙,忙着收庄稼。
不是景云城的庄稼熟了,但城里的人都忙着收庄稼。城里忙着收庄稼的人是商人。
景云城外是没有多少田地的,景云城里没有几个从农的,景云城以北地方的人都忙着和天抢时间,抢着收粮,景云城的商贾也都出门购粮屯粮。收粮的时节,粮食的价钱往往是最便宜的,在别的地方低价购粮,运回景云城再卖出去,价钱起码翻四番。
因为景云城外没有多少粮田,物稀价则贵。商人赚的就是这个差价。
何家也是商人,是景云城的商人,但何家在景云城里却没有一家店面,何家做的是别的买卖,而且还是在外地做的买卖。
至于何家做的是什么买卖?何必不知道,她好像从来没注意过自家的买卖。好在她不想从商,注不注意也都没什么差别。
自南风走后已过三日,何必在屋里待了两日,看了两日书,奈何她的心不在屋里,书上的字看在眼里,却收不进心里。
何必索性放下书不看,牵了匹马便出了府。
何必本想牵着马在城里遛几个弯打发时间,但她才走了半条街,便觉得没意思透顶。
四周的人熙熙攘攘,没有一个人有片刻的停留,他们好像急着去做什么事,所有人好像都很忙。
路上除了人便是车,两边的铺子招呼着卖东西,何必既不是来看人的,也不想买东西,所以她很快就感觉无聊。她出了城,骑着马,让马沿着小路随意往前走。
“哎……”何必叹了声气。
这是她一路上第七次叹气。
何必叹着气,抽着柳条坐着马,不久又觉得不舒服,下了马,走去路边准备找棵树系马绳。
她刚找到棵树,正准备系缰绳时,后路忽然一阵声响,接着何必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去。
何必没觉得奇怪,路上驶过辆马车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低头准备系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