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总算把这段时间憋着的气叹了出来,绕到另一侧的椅子边坐下,熟悉的配置。
“足够久,大夥都没什麽事了,就差你了。你还记得多少?”
茵弗努力转着脑袋里还在生锈的齿轮,回忆着。他在礼祭的时候摔倒在神父面前。。。不对。。。米森。。。不对不对。。。
“额。。。我们被包围了。。。然後。。。有人从背後偷袭我,再然後。。。我差一点就能打飞的家夥捅了我一刀?”
他摸上身前的伤口,对着不可思议的长度咂咂嘴。
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雷利拉开了他无意识搓着绷带的手:“是啊,要不是巴雷特和库洛卡斯,你这回就完蛋了。”
当然了,库洛卡斯的医术那是一顶一的好,药理和手术方面都很厉害,真是幸运。他还有得学呢。
不过。。。巴雷特?
“当时我们都腾不出手来,巴雷特离得最近,把你救下来交给库洛卡斯,又匀走了库洛卡斯的敌人。。。”
诶?真是意外。那个天天巴不得揍死自己的家夥?
“不过,他恶魔果实的能力毁了一段船舷就是了。”
亚当木可不是说毁就能毁的,枪炮都打不穿的硬度毕竟不是随便说说。还好,救下来就好。
茵弗懵懵地点头:“噢。。噢。那我得好好感谢他了。。。大家都没事吗?我们赢了?”
雷利抽抽嘴角:“我们逃了,突然袭来的风暴帮了大忙。要不然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金狮子啊。。。不愧是曾经洛克斯船上的家夥吗?那群怪物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而且不论是在陆地还是海上,可以浮空的能力都太占优势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确定茵弗没事之後雷利也放下心,看他困眯眯的样子就帮他躺下,盖好被子,还没走出门呢就听到身後的小孩仍然有些费劲的呼噜声。
在昏睡与醒来之间混沌了几天,茵弗终于感觉好些了。
库洛卡斯说是一下子失血太多的後遗症,而且他的胃现在不能承担固体食物,所以最近都是喝各种奇怪的奶昔。
船员们陆陆续续的都来看过他,带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不过最多的还是香克斯和巴基,叭叭叭地跟他讲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们说那场和金狮子的战斗真的十分凶险,大家都受了不少伤,报纸上把这场战役称为'艾德沃尔'海战。他伤的很重,也昏迷了很久,库洛卡斯不确定他是否会醒来,大家都很担心巴拉巴拉巴拉。。。
当病号的感觉还不错嘛,除了吃得很恶心之外。
茵弗一边听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喇叭枪,罗杰亲自选的,说是用来烦人。
他们的下午茶奶昔时间被打断了,巴雷特推门进来,意识到实习生们也在的时候皱了皱眉。
“啊!巴雷特先生,您来的正好!”
茵弗在对方转身前喊住了他,抱歉地示意香克斯和巴基先离开。
等医务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茵弗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了一枚带着花纹的弹壳。
“您一直没来过,我暂时又没法去表示感谢,如果不是您我大概已经沉睡海底。。。”
“你太弱了。”巴雷特打断了他。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啊,当然了。所以说十分感谢您。。。”
“罗杰也不够强。”
??这倒是第一次听他说。
“好吧。。。?”
“所以我要去挑战他,然後离开这艘船。”
茵弗吧嗒一声闭上嘴,他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可是墙上的影子又很近。
他摩挲着弹壳上细腻的纹路,向对方招了招手:“我们丶我丶让您感到自己也变得软弱了吗?”
巴雷特没回答,又好像什麽都回答了。
茵弗想不明白,这是他的错吗?是罗杰的吗?
可是疾病与伤痛是谁的错呢?它们只是存在而已。
巴雷特只是存在,而已。
他没有再说什麽,也没有挽留,巴雷特不会给他回答,茵弗也不会开口。
他将那枚在第一次拜访时没有送出去的子弹壳交到对方手中,“那麽这就是告别礼物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它来自于皮塔姆先生。。。”
後半句话被临时咽了回去,【保护者】不会是巴雷特想要听到的词,至少现在不是。
“祝您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