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房间慢慢聊吧。”
太晚了不适合喝茶,茵弗将马尔科带到乙姬安排给自己重新清理出来的房间後去厨房热了点牛奶,挖了半勺蜂蜜在里面搅和。
用脚勾上门後,他尝了一口觉得温度还行,就把它递给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的马尔科。
“请问吧。”
马尔科捧着玻璃杯低头,茵弗玛利曾经就是这样,在这种细腻的方面让他觉得对方果然不是海贼。
温暖的,洁白的牛奶回望着他,像莫比迪克。
他擡头,对上同样洁白的衣服。
“十五年。。。会发生什麽yoi?”
茵弗拉过椅子反着坐下,把胳膊搭在椅背上,好能直视他。
“。。。纽盖特先生的健康会急剧下降。年龄丶旧伤丶恶魔果实。。。”他摆了摆手,“您明白我的意思。”
马尔科点头,跟他猜的也差不多。。。恶魔果实?
面对他的疑问,茵弗解释了他所听到的震震果实是如何双向作用的。
“因为纽盖特先生的强大,他能控制住,压制住它,但是那些反震动会让他的身体难以得到休息,您明白吗?”
他顿了一下:“罗杰先生也有过。。。类似的问题。我。。。太晚了。”
马尔科知道茵弗玛利是想要治好罗杰的,毕竟当时把他送到鱼人岛,其实目的也不是帮助鱼人街,而是和乙姬学习能力。
而现在。。。
发生过一次,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吗?
可马尔科是个海贼,是个儿子,他不想让这种事情在他的家发生任何一次。
他咬咬牙。
“。。。除了萨奇,你不是也收了学医的学生吗?让我跟着你学医吧。”
“诶?”
“我自己也可以学医,做船医,但是太慢了,十五年後我自己能学到什麽程度呢?足够吗?”
他放在牛奶杯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冥王说要让你看到可能性,你才会帮老爹,可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只知道我不想太晚。”
他感到愧疚,茵弗没能救下罗杰,他却要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在打对方一耳光一样。可是这是事实,他们都知道,茵弗知道白胡子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父亲,莫比迪克是他们的家,就像茵弗曾经有的那样。
房间里诡异的安静,马尔科越来越紧张。明明自己才是年龄大的那个,现在却好像在等着被审判,手心出了一点汗。
茵弗玛利真的长大了,他和那个莫比迪克上的小客人如此不同。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知道茵弗很喜欢以藏,因为他一直希望他们也许可以算是朋友。
一阵带着一丝哑音的笑声传来,一只手擡起了他不知何时低下的头,他又看到那抹白了。
“您还说不知道,您这不是做到了吗?真漂亮呀,不死鸟先生,就像以藏阁下的手一样。”
“什。。。”
“我同意了,先生。”
茵弗起身,走到放闲置用具的柜子前,“您前面的那个学生今年应该。。。嗯,七岁了?一个坏小子,如果让您叫他前辈什麽的,别意外啊。”,他搬出多馀的被子毯子往床上丢,不顾还在半震惊里的马尔科慌慌张张地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到桌上。
他熟练地把它们围成一个软乎乎的巢,拉着他躺进去。
“太晚了,我不想给您读书,但是我之前有段时间也和一只鸟一起睡觉,一只火烈鸟,这让他放松,您也该放松一点。”
灯灭了,马尔科听到茵弗摘下项链和耳饰,将它们放到桌子上的咯啦声。
然後一只带着草药气息的手伸来,带着茧的拇指从他脸颊上蹭过。
“跟我走吧,旅行,学医,回到家人身边,再到我这里来,十五年,您来得及的。”
也许是他不死鸟的恶魔果实很喜欢这个窝,也许是龙宫城的毯子真的很舒服,也许是别的什麽,马尔科真的放松下来了。
他小声说了声谢谢,摩挲了一下脸上已经没有草药气息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