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胆子是真大了。”苏慕白倒也不生气,只是把我从躺椅上拦腰抱起:“哟,怎么还硌手了?”
“是不如你那些美人抱着舒服,怎么有时间寻我了?”懒得挣扎,我任由苏慕白将我抱回房间,眼睛一直贪恋的望向高高的星穹。
“天还冷,在外面要着凉的。”
“张生是齐国人,还可能是季诺的族人,这点你知道,所以让我爹当故事讲给我,对吗?”
“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去牢中见了张生,他说还有家眷,于是我去找了他的下属,算亲信吧,那人给了我一个名字,我自然能想到。”
“是你自己查到的。”苏慕白解释道:“我也只是怀疑。”
“若是你的猜测,那批军火也不会是张生偷的,对吗?”
“嗯,若是证实他是齐国人,应该可以被遣送回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眯着眼笑道:“太好了。”
“虽说齐国人犯不上冒生命危险做这些,但军火始终不是小事,查案归查案,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明白。”夜风有点冷,我往苏慕白的怀里钻了钻:“夜空多美,我不想回去。”
“好。”苏慕白不再动,直直站着,随我一起看星星:“层层新云的确好看。”
“你看,乍破天惊,这几日要有春雷了,若是在小时候,我爹一定要我们写诗的。”我漫无目的的指指天空,我喜欢看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把天空照得如同水晶一般清澈,也喜欢现在这样慢慢起云层,只因为我与他注视着,天空怎样都好看。
“星河明暗,春来深浅,似是有月逐人来。”
“琅河清浊,凉风快慢,明月何时入我怀。”我随着苏慕白的调调强行押韵,末了想到我俩的关系,补了句:“不该,不该。”
“你还觉得不该?”
“不该的。”
“顾敛,这件事我听你的。”
“你喜欢怎样的我?”我看向苏慕白的眼睛:“是随你读书的书童、陪你练武的小莲子、与你话江山的顾敛还是风波寨的卷二?”
“有何区别。”
“全是区别。”我瞧着他,分明是熟悉硬朗的模样,之前硬是没看出他在我身边:“武娘子与你就不同。”
“唉。”苏慕白苦笑:“你这样较真,我给你赔不是。”
“我们也不同。”我指指天空又指指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也不是。”
苏慕白低头,轻轻蹭蹭我的额头,悄声说:“你困了,睡吧。”
显然他听不懂我想暗示什么,但我也只能说到这一步,之后的东西除非阴差阳错或是他不认自己的礼义廉耻做什么禽兽的事,否则很难被揭晓。
“我走了你打算去哪?”明明是把我当成已经睡了的人,苏慕白还是坚持问道:“月底我要去元疆了,再从那里去与梁国接壤的虬径。”
“母亲说万香师父想收我做徒弟,我还在考虑。”
“万香?”苏慕白似乎也想起那个矮矮的老太太了,思索道:“为何?”
“她觉得我特别。”
“特别?”
“我身上曾中过蛊毒,又被许多蛇咬过,还活着。”我诚实道:“她觉得我难杀,很特别。”
苏慕白不再吱声,他不是不知道我之前遇到过什么,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他带我回了房间。
“不能人道也不是大病,不如我替你治?”
“你不是医者嘛,自己看看我能不能。”苏慕白说着作势要把我摁在榻上,我不吱声,只是睁着眼瞧着他。
二人这样静静的对视,以我在床上平躺,他在我身侧半倚着的姿势。
“你倒是给点反应。”
“躲不过,你也不肯听我说什么,想做什么还是要做的,我能怎么办?”我侧过身看向苏慕白:“若是殿下真的需要个枕边人,不如把白姒收了,还算给白松林一个人情。”
“我那日说的,你不信?”也许是我眼中的狐疑太明显,苏慕白问道:“你一直不曾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