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处酒肆前,还没进去我已经看到在一楼散座的几位泷安堂的人,他们假装不认识我,泷抚远甚至还在和人划拳,坐他对面的泷千夜因为看到我走了个神,被人起哄着喝了一大碗酒。
我收回视线,酒楼二楼是雅间,听鹤慈阮说是齐五哥的产业,寻常做诗会用。
“齐五哥的诗不怎么样,我知他赤诚,但没少笑他附庸风雅。”我向鹤慈阮解释道:“等下若是让你赏评,没必要说什么好话。”
“哦?”
“我从前给他批过诗,画了好多个红圈。”我继续小声道:“不是我有意瞒你,是刚刚看到走廊上齐五哥题的都是我的诗才想起来的。”
“你们真没什么?”鹤慈阮转头看我:“还是你嫌他老?”
“他不知我是女子!”我低声说着,顺带踩了鹤慈阮一脚。
好像是这一笑,我们又回到从前在路上相处的样子,他看起来也放松许多,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站在他后面。
“你们来了。”齐五哥站在拐弯处等我们,这把我俩都吓了一跳:“今天二楼禁客,所以听到声音便知道是二位。”
“在下顾敛。”鹤慈阮看向齐五哥,手里拿着我刚刚把玩过的扇子轻轻作揖:“不知还能不能称呼一声齐五爷。”
“自然可以。”
“那我呢?”我笑嘻嘻的看向齐五哥:“齐五哥?”
“卷二,你果然是女子。”齐五哥笑着看向我,一副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这下被当成顾敛的鹤慈阮反而成了陪衬。
“你早就知道啊?”我从前不敢乱用内力是因为担心比我厉害的高手通过气息和功底现我是女子,对于齐五哥这等高手,我的伪装自然不如不装,寻常母亲帮我遮掩的好,自己的时候的确很多时候不够周到,而齐五哥知道这件事在我意料之中,因而我没什么好惊讶:“你从前不是好奇我的书画哪里来吗,这是顾敛,我义兄。”
“你这钱串子,为点钱迟迟不引荐,可知错?”许久不见,齐五哥的气质沉稳了许多,人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若不是时机不对,我们三个该再结拜一次才是。”
“是啊,先聊正事吧。”我点点头,齐五哥则带着我们走到走廊尽头最大的茶室。
“你送我的画像可不像啊。”齐五哥打量着鹤慈阮,笑道:“害我藏了那么久。”
“我让义兄照着我画的,自然不像。”
“可许多人都说像。”齐五哥笑了笑,倒没继续说下去:“侯爷在信中说要给我母亲一个交代,可带来了?”
“大渊派人取了梁国二公子夫妇的人头,不知够不够?”
“哦?”齐五哥像是起了兴趣:“在何处?”
“路上保存不当,于是我做主埋在了思月山。”鹤慈阮拿出自己手绘的地图,我心里凉了半截:“路途遥远,只能带人头来。”
“足够我向母亲交差了。”齐五哥收起地图:“你那五百金只求我做个信鸽?”
“大渊太子期望和谈与齐国一致对梁,还请齐五爷传话。”鹤慈阮再次做出请求的手势:“齐五爷从前游历久居大渊,想必也不希望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还请五哥帮帮忙。”我跟着请求,心里还在为山上寄宿的两缕亡魂难过:“战争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只是太子的想法?”齐五哥倒是抓重点的好手,很敏锐道:“你们的皇帝又打算什么时候对大齐开战?”
“相反,圣上希望和亲。”
“和亲?”齐五哥像听到笑话一样:“大渊一直这样没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