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姑娘进门后王长史若真将玉枝赎回府,只怕往后孙家姑娘在王长史府上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瑜回想着王毕甫将玉枝拥在怀里的情形,那可是恨不能将玉枝揉进他骨头里。
孙娴可怎么办?
真要嫁去王家吗?
“嫣如小姐,嫣如小姐。”
门外又有人喊,只是这回来喊的不是冯婆子,而是一道男声,这声音苏瑜还知道。
嫣如娇容一愣,眼中滑过厌烦,“这古公子举止轻浮,但凡正经些。”说到此,嫣如又自嘲一笑,“正经些的人又岂会到飞燕楼来?”
“阿瑜,你且坐坐,今日我若不出面,只怕事情不会善了。”
苏瑜没阻止,却是示意蝶依拽住了想一并前往的阿萝。
等到外头响起了嫣如与古俊的对话声,苏瑜这才轻声问阿萝,“那个如月是什么人?竟将嫣如排挤至此?”
阿萝回头看了看外头,细声埋怨,“三个月前,如月不知被什么人卖到飞燕楼,鸨母先是见她貌美,请去城中良坊请了教习过来教她跳舞,谁知她竟是个有天赋的,教习教什么会什么,没用一个月便挂了牌。两个月前王爷来找我们小姐下棋,那如月恬不知耻的在外头练舞,硬是将王爷给勾引到了阮翠阁,至此王爷再来飞燕楼就只去阮翠阁了,弄那些不开眼的直说我们小姐被王爷给腻了,楼里上上下下也开始不重视我们小姐,弄得个什么阿狗阿猫都能到留香苑来叫门。”
阿萝越说越气愤。
苏瑜越听心越冷。
可是她心冷什么?
宣祈到飞燕楼来找女伎,找哪个女伎,跟她有什么关系?
“比如今夜,王爷一到飞燕楼,就直接去了阮翠阁,这才叫那些不开眼的在留香苑门口嚣张放肆。”
阿萝说什么?
宣祈这会儿人在阮翠阁?
“……嫣如小姐,一桌席面而已,嫣如小姐不赏面是不是太不给在下颜面了?”古俊冷冷的声音飘进室中,苏瑜听得真真切切。
接着是嫣如为难又不敢得罪的声音,“古公子,实在是身子不适,还望古公子见谅。”
“不是说有人看到小姐屋中有人,莫不是小姐藏了娇客,看不上我与古兄吧。”
听见这把声音,苏瑜猛的站了起来,她来到窗前一看,果真是王毕甫。
也不知那根经受到拨弄,苏瑜折身冲出去,与嫣如并立,目光下移,冷觑着古俊和王毕甫。
第96章莫名其妙的气
王毕甫和古俊见到女扮男装的苏瑜皆是一怔,王毕甫笑道:“果真是藏有娇客呀,嫣如小姐可直说,何必拿杜撰假话来搪塞我兄弟二人。”
古俊却拿眼审视着苏瑜,只见这位公子肤如凝脂,眉眸如画,他穿着一身白绫衫,隔着花簇倚栏,立在廊檐下,更像一幅如诗如仙的画儿。
好眼熟啊!
古俊搅尽脑汁就要想起他在哪里看过这样的人,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王长史,大婚将至,你不在府中精心筹备迎娶之事,竟在这烟花之所流连忘返,好歹孙家在京城已经崭露头角,你这样不把孙家放在眼里,是想打孙家的脸吗?”
王毕甫脸上悦色褪尽,意外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年轻公子,他知道什么?
“古俊,你已是有妻室在堂,府中又诸多妾室,就你与王长史二人摆什么席面,回到府中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多了去了,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苦命的嫣如?”
“你是谁,怎的知道这些事?”王毕甫青着脸色问。
古俊则有些激动的看着苏瑜,这人,这声音,他就要记得是谁了,就要记得是谁了……。
“我是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王长史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孙家的人知道你在飞燕楼厮混吧。”苏瑜咄咄逼人的语气逼得王毕甫动了怒。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实相就报上名。”
苏瑜不怕王毕甫生气,现在,她替孙娴不值,这样的人怎么值得那么好的孙娴为他丢了性命?“王长史,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否则孙家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哼,孙家,孙家算什么东西,我肯娶孙家的姑娘那是他们孙家的福气。”王毕甫抬了抬头,满脸的不屑和傲然。
苏瑜闻声气息滞了一滞,随即笑了,“你仗着什么这么说?仗着孙家前两日求到你王家,你到晋王面前去呈了情?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孙家就要欠你王家,欠你一个大恩,得用你孙家姑娘一生的幸福来报是不是?不,孙娴嫁给你不是幸福,是灾难,是灾难。”
“你……你……你到底是谁?”王毕甫震惊之余,完整的表情有了裂痕,“你怎么会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你若再不走,就不止我会知道了,我保证明日孙家的人就会知道你是玉枝小姐长情郎这件事,到时候看看你的体面还在不在,你们王家的体面还在不在。”
“你敢威胁我。”王毕甫上前一步,咬牙切齿。
苏瑜不仅没怕,还笑了,“王长史自己败坏的私德,还怕旁人嚼舌根么?”
王毕甫深吸口气,努力将胸口的满腔怒意给压下去,拽住古俊离开了留香苑。
古俊边走边回头,好像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偏偏就是差一点,只差一点他绝对能想起那个俊俏的公子哥儿是谁。
看到麻烦远走,阿萝是大快人心,嫣如却疑惑重重,“阿瑜,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般咄咄逼人,你好像很生气?”
很生气?
她有吗?
“我仔细想过了,不能让孙娴嫁给王毕甫,孙娴从小受教女则女训,习得性子绵软,为夫命是从,这要是嫁给王毕甫,还不得被他给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