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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在一个晚上将我堵在了门口。
“陈时宜,你现在饭也不做了,地也不扫了?爸爸妈妈年纪大了,你指望他们来做吗?”
陆宴泽苦口婆心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像是看一个不成熟的孩子般看着我。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可以做啊,不行就请保姆,我一个孕妇你指望都我来做?”
上辈子是我傻,才会被他们洗脑,认为家务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于是像头老黄牛,从身强体壮干到白发苍苍。
她们一家人却养得面容姣好,尤其和我同岁的郑文倩,看着比我年轻二十岁。
出门时总和陆宴泽走在一起,被外人认成两口子。
而我理所当然地成了老妈子,真是讽刺极了。
陆宴泽被我问得定在了原地,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坐着轮椅的郑文倩懂事地拿起了扫把,声音怯怯道:
“嫂子你别怪哥哥了,我来打扫吧,做饭我也会学的。”
说着她转身卖力地扫了起来,在我的对比下,活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姑娘。
紧接着没几下,郑文倩突然痛苦地按住双腿。
身体缩成了一团,看着可怜极了。
陆宴泽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
他夺过郑文倩手里的扫把,反手扔在我脚下。
像是忍了很久突然爆发一样:
“你别干,我们家把她娶回来不是当祖宗供着的,才三个月而已扫个地这么矫情,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完,他一把抱起郑文倩,小心翼翼地将送回了卧室。
就像从前无数次冲突一样,我总是被骂的那一个,而我没有丝毫的意外。
可下一秒,一阵讥讽的笑声在我背后响起。
公公婆婆像看戏一样指着我嘀咕。
“活该,在这样下去,家里没人喜欢她,看她能犟多久。”
“没见当人儿媳做到这个份的,就该狠狠给她个教训,还能让她翻了天了。”
“要不是肚子里有我乖孙,早让宴泽把她赶出去了!”
他们声音愈来愈大,明摆着就是说给我听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怕我听见,这么难听的话,从前我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上一世是我傻,觉得长辈说两句就说两句,又掉不了肉。
只要我用心对他们好,他们会感觉到的。
可是我错了,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恶人得寸进尺。
表面的和平与温馨下是我多年的隐忍与苦难。
我把他们当父母,可他们却从不把我当女儿,甚至是人。
这晚过后,公公婆婆见陆宴泽护着郑文倩,便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家。
只不过他们走后没多久,陆宴泽竟然回了卧室。
他在黑暗中看了我许久,然后叹了口气。
坐在了我身旁,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肚子。
“是我不好,孕妇上班本来就够辛苦了,我不该对你那么严格,过两天我去雇个保姆。”
“我和倩倩也只是兄妹,你也不要多想好吗。”
听着他有些内疚的声音,我简直匪夷所思。
他竟然妥协了,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只有会哭的人才会有糖吃。
上辈子,我从不抱怨,上班家务全包,只为成为他心中能干的女人。
让他父母觉得他没有娶错人。
可有什么用,为了一个虚名,活生生把自己累成狗。
人家非但不觉得我辛苦,反而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我该干的活。
所以即便得到了以前渴望的理解,但没有欢喜,只有恶心。
于是我甩开了他的手,将身子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