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到面粉、布料、饼干、铁锅、卫生纸,甚至于少量的农具,韩景还换了很难得到的换季棉花,能弹一床被子呢。
他们还去过一个屠宰厂,可惜没有换到肉或者肉骨头,猪下水倒是有些,但这味道大,不适合带入城里。
叶榆也不可能为了一点点猪下水暴露空间,只得作罢。
当然,这个路程也就又耽搁了不少时间,把顶多两天延迟到三天半。
两位司机师傅都摆手说没事儿,这个相当于路上出故障的时间,而且有锦旗即有借口,他们还有那么多锦旗。
到了商都市的郊区厂,两位司机师傅向交接工人解释。
得知他们一路精彩经历,郊区厂的工人先是不信,以为他们在吹牛,直到锦旗拿出来,反复确认这是真的。
工人们看陈师傅、赵师傅的目光一下不同了,两位司机师傅可不敢把功劳往身上领,忙说都是叶同志、韩同志的帮忙。
见他们把目光投向韩同志,又着重强调叶同志的功劳。
“叶同志?”
果然,没有亲眼目睹叶榆的“丰功伟绩”,是很难想象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漂亮女知青竟然能干掉近百名路匪。
最主要的是赶路这么多天,哪怕韩景,也和陈师傅、赵师傅一样很狼狈,偏偏叶榆身上干干净净,且不说一套蓝色工装,连胶鞋上都没怎么沾上泥土。
脸上手上依旧白白净净,眼睛里不见一点疲倦,说是早上刚要去学校上课的女学生都有人相信,一点儿都不像赶路三天三夜的人。
这样一个人,谁相信她真的能暴揍那么多路匪?警局的蓝制服们不信,把功劳平分给他们四个人。
郊区工人也不信,觉得他们牛皮吹上天。
叶榆倒不管他们信不信,能够得到实惠即可,比如,她和韩景又在这个工厂蹭了一顿午餐,因知道他们长途赶路辛苦,把剩下的饭菜都包圆也不是很奇怪吧?
遇见的食堂阿姨有个和叶榆差不多年纪大的女儿,也下乡了,看见她跟看见自己女儿一样,将心比心,也觉得叶榆在乡下吃尽了苦头,还偷偷多煮了一些馒头,以及又为他们多煮一桶青菜汤。
午饭后,叶榆和韩景前往农副站。
因两人在两位司机师傅那里刷爆好感,出于对他们的信任,待卡车卸货后,他们还成功借到了这辆卡车。
毫无疑问,比起副座,叶榆更愿意坐驾驶位置。
何况四个轮子的车与四个轮子的车真不一样,韩景这种初学者也不适合开车,撞了树墙顶多报废车辆,撞人可就是妥妥的车祸,在六十年代怕是得全国闻名。
在工人吃惊的目光下,叶榆坐到主驾驶位置,熟练地启动车辆,将大卡车开走,余下一股股的汽车尾气儿。
“???”
“!!!”
这一下子,他们总算有那么一丢丢相信,叶榆才是对抗路匪的主力,开车的女司机,他们人生第一次见到。
“信了吧?这个信了吧!”
赵师傅一副早该如此的幕后高人模样,而陈师傅见叶榆不在,终于整个的人都松快了,也打开花匣子,路上随机抓住一人,就把他们这一路的丰功伟绩讲了个痛快。
由于言辞过于夸张,强烈怀疑其模仿自西游记改编,这让刚加了点相信的工人们反而怀疑疑,不过故事听得很痛快。
第87章宿舍澡堂
这年头车辆稀少,四轮子车到哪儿都是焦点。
卡车路过时,不论男女老少,很难不抬头瞅一眼。
驾驶室坐着的司机与人们印象中的司机差别很大,不仅年轻,还是位女性,因此更加引人注目。
即便隔着玻璃窗,叶榆也能感受到诸多目光打量,各种各样的讨论声不自觉入耳。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讨论最多的不是司机很年轻,竟还是“司机为什么是个女人”、“女人怎么能开车”。
当然,也有一些“她行我也行”、“妇女能顶半边天”、“明个儿我也报名当司机去”的羡慕与向往,像是引传统思想与新思想的碰撞。
以上都罢,叶榆很不理解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会无缘无故仇视她到怒火升天,嘴巴比公共厕所的粪坑还臭。
下意识加,甩了个尾巴,留给那些人一农烟又脏又臭的汽车尾气,或者,转弯时刻意不避某个水坑,飞出无数泥点,甚至飞到某些人扒拉扒拉的嘴巴里。
她果然小心眼呢。
货车在农副站门口停下。
可能因卡车缘故,农副站的干部误以为他们是上面来检查的某领导,一开始就很热情招待他们,还泡了一大壶今年新上的春茶,备来一些瓜子与花生。
直到韩景从怀里掏出几封介绍信,他们才知刚刚犯了一个乌龙。
但这泡好的茶水根本收不回去,拿出的瓜子花生也不好再端回去。
况且韩景已经在刚才短暂的过程中,与农副站干部干事们混了个四、五分熟,社牛果然在哪里都能够吃香。
至于叶榆边喝茶边嗑着花生,再围观韩景和农副站干部的交流。
“王家沟?哪个王家沟?”
韩景被这话问的摸不清头脑,他不由反问:“冀北省平泉镇王家沟生产队,你们还知道其它王家沟吗?”
还真有。
让韩景哭笑不得的是,与红旗大队的改名一样,有些地区生产队的改名还真因在报纸上看见这个名字不错,像是冀南省也出现两个新的王家沟生产队。
得知他们来自报纸上的王家沟,农副站干部变得比刚开始还热情如火。